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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合格的海军军官，需要掌握几何、航海、天文等基础知识，还要熟悉船只，比如明白水手是如何操作舰船的，明白火炮的射角，了解射击诸元的概念，甚至要知道正确的防疫，多准备富含维生素C的食品，比如常吃豆芽可预防坏血病等等。</p>
要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把唐寅、朱晖等培养成才，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此沈溪除了苦笑没有其他任何表示。</p>
六月十八，沈家家眷抵达新城。</p>
沈溪跟家人团聚，少不了一番温存，一众妻妾知道沈溪不会领兵出征后，都长长地松了口气，她们最怕的就是沈溪带兵出海几年回不来。</p>
沈家人故地重游，很快被新城的变化吸引，现代化的六七层高楼随处可见，方便快捷的生活设施，每天学校传来的朗朗书声，一切都那么新鲜，很快一家人便融入新城和谐的氛围中。</p>
虽然圣旨早就下达，但直至七月二十这天，唐寅才从苏州赶到新城来，朱晖则迟迟不见踪影，显然朱晖对领兵出海很抵触，路上能拖就拖，最好来个一病不起，如此才好名正言顺拒绝这要命的差事。</p>
次日一早，唐寅主动来见沈溪，神情悲愤，觉得自己被人“坑”了，此番出海必定有去无回。</p>
“伯虎稍安勿躁，距离正式出征还有一个半月，一切尚有转圜的余地。如果到时候你还不想领兵，本官自会想办法解决。”</p>
沈溪成功将唐寅安抚住便离开城主府。</p>
早前他派人去请周氏到苏州河南岸的一栋装饰奢华的别院相见。</p>
过去一段时间，沈溪给周氏置办不少财货，周氏对沈溪这个儿子非常满意。</p>
“……憨娃儿，有事你在家里也可以跟娘说，为何非要出来？这宅子也是咱家的？”</p>
沈溪到来前，周氏已将院子内外看过，前后花园布局，假山湖泊和亭台楼阁一应俱全，主体建筑是一栋三层小楼，内饰装潢华丽，马桶、自来水和电灯一应俱全，周氏一看就很喜欢。</p>
沈溪笑着道：“这座城里，这样的院子咱们家有的是。”</p>
周氏惊喜不已：“那感情好，以后没事每栋宅子都住上几天，如此就不会厌烦……嘿嘿，到底是自家的地盘，这里比京城好太多了。”</p>
沈溪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娘，这次让你来，是想请你见个人。”</p>
“谁？”</p>
周氏感觉问题不同寻常，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p>
沈溪拍拍手，门口照壁处丫鬟牵着小沈泓的手走进来。沈泓近前后，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爹”，被沈溪一把抱在怀里。</p>
周氏松了口气：“原来是泓儿啊？娘还以为是谁呢……”</p>
沈溪道：“我想请你见一下泓儿的娘。”</p>
沈溪话音落下，照壁后面再次走出来一人，脚步犹豫，似乎连走路都不会了，目光中满是回避。</p>
周氏脸上全是迷惑的表情，仔细辨认后，突然惊讶地问道：“憨娃儿，你快看娘是不是眼模糊了？大白天莫非撞鬼不成？”</p>
从照壁后走出来的正是惠娘。</p>
惠娘本无意与沈家人相见，但沈溪坚持让她前来，算是给她一个“进门仪式”，以了却其生平遗憾。</p>
惠娘最初不敢面对周氏，但出来后好像看淡许多，走上前跪下，向周氏磕头：“见过老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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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多年过去，惠娘音色跟之前有不小的变化，周氏无法辨别这是否就是她熟悉的好姐妹。</p>
周氏整个人都有些懵了，连忙问道：“憨娃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从哪里找到跟你孙姨如此相像之人？”</p>
沈溪语气平和：“娘，她就是惠娘，她没有死，当初我在天牢中将她救出来，而后隐姓埋名……她也是泓儿的母亲。”</p>
“什么？这怎么可能？这……这……”周氏茫然不知所措，“那谁……谁是泓儿的父亲？是你？”</p>
瞠目结舌半天，周氏终于明白过来，因为沈溪将沈泓带进沈家收为义子，如果他跟惠娘没关系，绝对不会乱掉辈分。</p>
也就是说，沈泓是沈溪的儿子。</p>
沈溪点头道：“也许娘已经猜到了，没错，泓儿是我跟惠**孩子，这也是我为何一直未纳曦儿进门的原因。这几年我一直想让曦儿进沈家门，奈何以往很多事，让这个愿望无法达成……眼看如今将要远行，孩儿还欠惠娘一个进沈家门的承诺，于是便带她来见您。”</p>
周氏整个人都不正常了，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嗫嚅着想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半天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蹲下来双手捂脸，显然心情激荡。</p>
沈溪跪下来，恭敬地给周氏磕了个响头，嘴上道：“无论娘是否接受，惠娘已是沈家人，希望娘能接受。”</p>
周氏骂道：“混账东西！你个臭小子，还不如让她死了呢。”</p>
这个时候，周氏把满腔的思念和久别重逢的欣喜化成愤怒，对惠娘发出近乎恶毒的诅咒，但这仅仅是她想成全惠娘名节，以及维护沈溪的名声，并没有包含个人因素在内。</p>
沈溪再次磕头：“即便娘不接受，此事已发生，无法挽回。另外，近来新城这边或有变故，我不想娘担惊受怕，正好咱们离开家乡差不多有十年了，我想请娘代表孩儿及全家回家祭祖。”</p>
“我在闽西汀州老家置办了几座大宅子，还在钱庄给您和父亲存了两万两银子，你回去后可以随便拿来花销。等到十月，娘再来新城，我们一起回京。”</p>
说完，沈溪不再跟周氏解释，扶起惠娘，再抱起沈泓，一家三口出门而去。</p>
周氏站在那儿呆若木鸡，却不知该用如何言语挽留。</p>
……</p>
……</p>
七月二十二，周氏和沈明钧夫妇在沈府家将护送下，回闽西老家省亲。</p>
这两位可是皇后沈亦儿和当朝监国沈溪的爹娘，沿途官府盛情接待，所到之处百姓夹道欢迎，士绅纷纷宴请并送礼，天下为之瞩目。</p>
沈溪丝毫也没有想过让父母低调的意思，依然按部就班地练兵，八月初四这天再次率领舰队出海训练。</p>
这天共有六十条大船和一百五十条中型船只出海，而被皇帝指定为出征主帅的唐寅，却以身体不适为由，并未登上指挥舰。</p>
这次是战前最后一次规模浩大的“实战演习”，按照计划，水师会出海半个月，进行包括队列行进、炮击、追击、打扫战场等演练。</p>
舰队出港浩浩荡荡，黄浦江上帆影林立，城中军民纷纷涌到江岸围观，但因并非正式出征，这次观礼没有引起朝中大臣重视。</p>
“大人为何在此？”</p>
唐寅站在码头看着，等沈溪的座船出海后，幕僚诧异地过来询问。</p>
唐寅心情很恶劣，回首喝斥一句：“本官做事为何要向你解释？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无需多言。”</p>
“是，是。”</p>
幕僚噤若寒蝉，赶紧退下。</p>
此时船队已驶出黄浦江，唐寅望着远去的帆影，懊恼地摇摇头，转身而去。</p>
沈溪站在船艉，眺望新城，神情复杂。这时云柳走了过来：“大人，舟山群岛那边已准备好，下午舰队就可以进港泊靠。”</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