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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这什么态度？”</p>
已经走到门口的陈声回头，扯扯嘴角，“感谢书记教诲，学生必定时刻铭记于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下行了？”</p>
“……”</p>
.</p>
晚上九点，跑操时间。</p>
老规矩，全体人员还是先跑一千米热身。</p>
陈声立在跑道旁，看着一群人在夜色里快慢不一地跑着，视线落在最前方。</p>
监督新生跑操一个多月了，路知意永远是最鹤立鸡群的那一个——不是因为她个头高，也不是因为她是万绿丛中两点红之一，而是因为她做什么事都一丝不苟。</p>
毕竟是一群年轻人，哪怕满腔热血，一个多月下来，也渐渐学会敷衍塞责。</p>
可她不一样，她永远跑在人群最前方。</p>
俯卧撑时，男的都趴下了，她还在一声不吭继续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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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疲倦，沉默而认真。</p>
他忽然想起下午在赵老头那看到的两份资料，大概因为自幼物质丰足，所以不曾留意过，如今才察觉到。</p>
她穿的是一件深蓝色旧毛衣，小时候他也看同龄人穿过这种款式，一眼就能看出是手工织成的，很朴素，放在现在就有点土。</p>
没有烫染过头发，永远素面朝天，和花枝招展的同龄女生截然不同。</p>
一双黑色帆布鞋，边缘洗得泛白，脚后跟磨得很厉害，再穿几天就能直接磨穿了？</p>
很穷，也很努力。</p>
他定定地站在跑道旁，看着夜色里跑在人群最前面的女生，她的额头上有亮晶晶的汗意，但眼里满是坚定。</p>
……好像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p>
*</p>
军训刚结束的那一周，苏洋心血来潮，叫上一整个寝室的人去聚餐。</p>
“军训完了还没改善生活呢，走吧，一起去小吃街开开眼界！”</p>
赵泉泉第一个举双手赞成，“我想吃火锅！”</p>
吕艺：“可以啊，吃什么你们定，我无所谓。”</p>
路知意下意识瞄了一眼搁在桌上的钱包，也没好意思明目张胆地数数还剩多少钱。</p>
苏洋看出来了，笑眯眯补充一句：“这次我请客，咱们就不搞AA制了。大不了轮着来，下次你们再请我吃一顿好的。”</p>
头一次寝室聚餐，三人都积极响应，路知意不好拒绝。</p>
哪知道第二周，吕艺就硬把大家拉去了学校附近的茶餐厅，把客请了回来。</p>
赵泉泉不甘落后，第三周也请了一顿西餐。</p>
第四周了，赵泉泉忽然问苏洋：“这周末咱们又去吃什么？”</p>
苏洋一愣。</p>
赵泉泉笑眯眯说：“这周该知意请客啦。”</p>
路知意骑虎难下，好在找到了家教兼职，虽然还没拿到工资，但小孩妈妈说下周就给她结算一次，料想不至于这周请完客就饿死。</p>
她算过了，苏洋请了一顿火锅，花了两百九。</p>
吕艺请的香港菜，三百三。</p>
赵泉泉请的是中档西餐，两百开头。</p>
她手里还剩下四百来块，无论如何也能撑过这一顿，还能留下点下周的伙食费。</p>
于是笑着点头，“你们想吃什么？”</p>
吕艺还是那句话：“你们定就行，我都可以。”</p>
苏洋：“火锅吃了，港餐吃了，西餐也吃了，还有啥没吃？”</p>
赵泉泉一拍桌子，指着自己电脑上正在放的日剧，“喂，吃日料啊！怎么样？”</p>
最后，由于赵泉泉对日料坚定不移的爱，众人点头，那就吃日料。</p>
周五下午，六点钟的天已有些暗了，四个女生兴致勃勃往小吃街走。</p>
似乎每所学校外面都有这样一条小吃街，每当城管下班，小摊小贩就在街边支起蓝色大棚，点起油亮亮的灯泡，人头攒动中，食物香气混杂一气，白雾四起，热气腾腾。</p>
而小摊贩的背后，总是一些更正规的商家，双方谁也看不上谁。</p>
赵泉泉选的是日料，小吃街只有一家日料店，装潢雅致，红彤彤的日式灯笼在门外迎风摇曳。</p>
路知意没吃过日本料理，好奇地多看了两眼。</p>
店内明亮简洁，木地板上摆着小小的方几，座位清一色是榻榻米。</p>
由于开设在大学附近，场地小，顾客多，因此座位与座位之间略显拥挤。</p>
吕艺问服务员：“有包间吗？”</p>
服务员摇头，“不好意思，这会儿包间都满了。”</p>
赵泉泉说：“没事，反正是吃东西来的，又不是谈生意，闹一点也无所谓。”</p>
三人选在大厅入座。</p>
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时，路知意的手机忽然响了，她低头一看，脸色微变，很快站起身来。</p>
“我出去接个电话。”</p>
苏洋：“诶，要不就在这儿接吧？正点菜呢，你看看你想吃啥啊！”</p>
赵泉泉点头，“今天你请客，你是老板，老板不点菜，我们不好意思出手。”</p>
路知意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们点就好，反正我没吃过日本菜，你们点你们爱吃的。”</p>
她看上是真急，脚下生风，很快走出了餐厅。</p>
赵泉泉笑嘻嘻问：“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难道是男朋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