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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p>
离家前, 路雨问：“每月给你多少生活费合适？”</p>
路知意知道她赚钱不容易, 说：“八百块就够了。”</p>
然而钱递到手里时, 有一千五。</p>
“这么多？”</p>
“刚开学, 买杂七杂八的日用品也得花不少, 拿着吧。”</p>
高原不比城市, 工资不高。</p>
路雨在镇上的小学当老师, 一个月也就两千收入，如今一半都要拿给路知意当生活费。好在家里有几头牦牛，几只藏香猪, 但路雨工作忙，平日里还多亏了邻居帮她照料。</p>
生活走到捉襟见肘处，才更显艰难。</p>
路知意一开学, 军训就交了六百伙食费, 生活用品花了三百，手上没剩下多少。</p>
果然钱不是万能的, 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p>
晚上大家敷面膜的敷面膜, 玩电脑的玩电脑。她坐在桌前, 在手机上找兼职。</p>
超市打工太耗时。</p>
发传单工资极低。</p>
最后她选了几个招家教的, 投了几份简历,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p>
洗了个澡, 刚走出来，就听苏洋说：“刚才你手机响过。”</p>
她一边用手扒拉几下湿漉漉的短发，一边走到桌前, 拿起手机。</p>
电话是路雨打来的。</p>
路知意拨回去, “小姑姑？”</p>
“干什么去了，电话都不接？”</p>
“洗了个澡。”</p>
“军训好几天了吧？我听说军训挺苦的啊，你吃得消吗？”</p>
路知意笑了，“比起帮你放牛喂猪，这点压根儿不算苦。”</p>
“……”</p>
多说了几句日常，路雨问她：“钱还够用吗？”</p>
“够用的。”</p>
“如果不够就跟我说，你那边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购置的东西？”</p>
“没有。”</p>
……有。</p>
老师说他们需要一台笔记本，她上网查了下价格，沉默了。</p>
这些年来，路雨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把她拉扯进大学，连婚都没结，实在被她拖累太多。</p>
她不想再给路雨增加负担了。</p>
电话打完，赵泉泉随口问了句：“你小姑姑啊？”</p>
“嗯。”</p>
“关系还挺好的呀！我家除了我爸妈会这么关心我，亲戚们只有逢年过节才客套几句。”</p>
路知意笑了笑。</p>
赵泉泉把脸上快干掉的面膜摘下来，又想起什么。</p>
“哎，知意，你开学的时候是自己来的吧？”</p>
“嗯。”</p>
“我就说，吕艺和苏洋的父母都来过宿舍，就你是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进来的，也没见人陪。你还挺独立啊！”</p>
“还好。”</p>
“你爸妈真好，放心你一个人来报到注册。我爸妈可烦人了，我不想让他们来，他们非要跟过来。”</p>
路知意顿了顿，笑着说：“那也是关心你。我家离这挺远的，爸妈……忙工作，没空送我来。”</p>
……假的。</p>
一旁的吕艺随口问了句：“你爸妈是做什么的？”</p>
“我爸是村支书，我妈……在卫生站上班。”</p>
还是假的。</p>
赵泉泉点头，“那是挺忙的，村官事情多，卫生站我没去过，但肯定也和医院差不多。我舅舅是省医院的外科医生，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p>
苏洋笑了一声，“脚不沾地？那他都用飞的？”</p>
赵泉泉：“……”</p>
这天没法聊了。</p>
吕艺呢，大概是觉得话题无聊，压根没有参与谈话的欲望。</p>
女生们各做各的事，早早**睡觉，军训太累，还得养精蓄锐。</p>
只有路知意成功从教官那逃了出来，托了陈声的福，他用一包中华想整她，结果给了她一个请假的好理由。</p>
路知意第二天就收到了兼职网站的回复，马不停蹄往两公里外的一家咖啡馆赶去。</p>
见面相当顺利。</p>
年轻的母亲彬彬有礼，得知她的高考分数和英语成绩后，很快拍板，将自己正读高二的儿子拜托给她。</p>
一周四小时补习时间，时薪一百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