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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张永在京城时刻都在关心宣府的情况。</p>
腊月二十七这天,他收到小拧子来信,被告知这几天朱厚照准备出游,并且对江彬隐隐有重新器重的迹象。</p>
张永很担心,很想马上就去宣府,可惜没得皇帝传召,一时心中彷徨,没有定计。</p>
张永当晚假借问江南案之机,到沈府求见,沈溪在书房里见到他。</p>
会面后,张永丝毫也不隐藏,直接把来意说明。</p>
“……陛下对江彬再度重用,此人一旦上位,怕是会出现当初陛下出征江赣时的不利情况……一手遮天,蒙蔽圣听!”</p>
沈溪打量张永,问道:“张公公这是怕了?”</p>
张永道:“要说怕还是有那么一点,毕竟江彬乃陛下跟前近臣,耳渲目染之下,或会影响陛下观感以及对事情的判断……沈大人,您也要防备一些,一旦他在陛下跟前进谗言,或多或少都会妨碍您做事。”</p>
沈溪漫不经心地道:“区区一个江彬,根本没法在朝中掀起大的风浪,倒是有些事更为着紧些。”</p>
“何事?”</p>
张永一脸莫名其妙,他从沈溪的神色可以判断出,好像跟他有关系。</p>
沈溪沉默不语,似乎无心解释,这下可把张永急坏了,连忙问道:“沈大人,您有话直说,咱是自己人,何必藏着掖着?您若有大事,急需人手,只管跟咱家知会一声,咱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p>
沈溪道:“张公公,听说近来你在司礼监当差,见了不少人,收了不少礼?”</p>
“这个……”</p>
张永面色极为尴尬,“不过是官场一些正常应酬罢了。”</p>
沈溪再道:“萧公公回朝时日不短,你觉得他做事如何?是公允公道,能力突出,还是说老迈昏聩,不堪大用?”</p>
张永一时间不好评价,那到底是他的上司,且他跟萧敬间并未有直接冲突。</p>
但张永为了上位,一咬牙道:“萧公公以前是能人,但毕竟老迈不堪,很多事显得力不从心,若是让旁人来坐他那个位置,未必比他差,当然……咱家也不是说自己做得比他更好。”</p>
沈溪笑了笑:“张公公说话真是滴水不漏,刚才不是还说有话直说么?”</p>
张永苦恼地道:“沈大人,咱的确是自己人,没什么好隐瞒的,您也该知道咱家有多希望能更进一步吧?奈何陛下总不给机会,现在外面有人传闻,说即便萧公公退下来,下一个上位的也不会是我张某人,现在那些有资历的太监根本不把我当回事,背地里时常加以奚落。”</p>
“所以,咱家便想,现在不趁机会多收一点礼,笃实资本,将来恐怕就没机会了……现在这官场,有钱才好办事哪!”</p>
沈溪冷声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p>
张永叹道:“沈大人,咱家也知您明察秋毫,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但咱家所说都是实情,不是咱家一人收钱,但凡太监,还有中枢和地方大员,哪个手头有权不趁机捞一笔?这不年关到了,很多滞留京师等候吏部考核的官员,都在四处走动,若非您严令不得在您府上,怕是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吧?”</p>
张永说话时一脸委屈的表情,好像自己做的是顺理成章的事,并未违背大明法纪。</p>
他也知道在沈溪面前说这些,就像自揭老底,不过也就是如此态度,让他觉得把柄交托出去更能取得沈溪的信任。</p>
张永又道:“您位高权重,不缺那点银子,也不缺名望和地位,所有人都要给您面子,但咱家不同,咱家乃是宫中执事,钱财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一辈子努力是为何?还不是在世时风光一些?最怕的是半抔黄土加身,还慨叹这辈子有未了之心愿……沈大人不会不成全咱家吧?”</p>
沈溪眯眼道:“你是来诉苦的?”</p>
“唉!”</p>
张永重重叹息,“沈大人,听说陛下到宣府后,对萧公公多有不满,总以他老迈昏聩为由加以斥责,很多朝事没有您的票拟,陛下对处理方式也不满意,可能过不了多久司礼监又要出现人员变动了,您……不能帮一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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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摇头:“帮不上。”</p>
张永急道:“您别急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只要咱家登上这位子,不管任何时候,都会厚礼相赠,且咱家执掌司礼监一日,所有事都以沈大人意见为准。您帮不帮忙那是其次,今日咱家把话撂在这里,您平日多斟酌一下司礼监掌印人选,看看有谁比咱家更合适。告辞了!”</p>
……</p>
……</p>
张永感觉自己有机会上位,频频在京城官场走动,他在京城受到的制约不多,加上执掌东厂,让他有了更多活动空间。</p>
这些情况既然被沈溪看在眼里,自然不可能完全瞒过朱厚照耳目。</p>
沈溪送走张永后,仔细考虑起此事,心中有些气恼,却又无可奈何。</p>
“大人。”</p>
云柳一身男装出现在沈溪面前。</p>
云柳到沈家来,每次都要入夜后才成行,且换上男装,潜踪匿迹,一概公事公办,不掺杂任何儿女私情。</p>
沈溪问道:“怎么样,江南的事查彻底了么?”</p>
有关江南的案子,沈溪没有派旁人去查,而是动用了他掌控的情报系统,其实很多事沈溪早就了然于胸,不过是让云柳补充一下细节罢了。</p>
云柳道:“回大人,如您所料,魏国公卸任守备勋贵后,并未收手,很多人继续向他行贿,他也仍旧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魏国公府上的家产超过五百万两,若是加上固定资产,可能会超过一千万两!”</p>
沈溪叹息道:“累世勋贵,江南镇守,果真富可敌国!怪不得旁人都想往这位子上爬。”</p>
云柳再道:“至于魏公公那边,到南京后贪污受贿所得在五万两以上,但不会超过十万两,有些账无从核查。”</p>
沈溪点头:“就算这样也罪该万死!”</p>
云柳请示:“大人,那此案是否就此定夺?以现有的证据,完全可以过堂审问,距离新年只有两天时间,就怕时间来不及……”</p>
“后天吧。”</p>
沈溪道,“拿出一个时辰把案子审定,再以快马将案宗呈递到宣府,年前结案的承诺就算完成。”</p>
云柳显得有几分不解:“大人,为何要压至年底最后一两日?还是说现有的证据不足?请大人示下。”</p>
沈溪摇摇头道:“要审案,并不一定速战速决就好,有时候这也是心理战,时间不宜迟,但也不宜太过迅速,需要拿捏尺度。”</p>
“后日正好是京畿衙门关门前的最后时刻,年初的休沐期会让京城消息闭塞,而这恰恰是我需要的……按照这进程进行,绝对没错!”</p>
……</p>
……</p>
腊月二十八,有关徐俌和魏彬的案子仍旧没有开审,不过当天沈溪已通知三法司的人,此案会在来日审定,所以这天中午大理寺少卿全云旭来跟沈溪对接案情。</p>
不过全云旭见到沈溪后,才知道沈溪没打算交给他卷宗。</p>
全云旭道:“沈尚书,此案从开始您就未安排大理寺或者刑部派人到地方去调查,都是靠地方自行呈奏涉案人等罪证,这些罪证是否能在短短半月内收集齐全?还有,现在朝中多数人认为此案应押后一两月,等开春后再审……现在过堂是否操之过急呢?”</p>
沈溪笑道:“宗献,你似乎对此案很关注,理解很深刻吧?不如明**来主审如何?”</p>
本来全云旭对案子有颇多见解,但听了沈溪的话后,面露愕然之色,随后连连摆手:“不可,不可。下官没有本事主审如此大的案子,更何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