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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之中又只剩下了陈济,陈济凝眉,若有心事,口里喃喃念了句:“晋王可以吗?”随即摇摇头:“弟兄们不放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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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即将抵达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事实上汴京城里早已有人通报了,毕竟先帝的灵柩就要到了,毕竟不是小事,京城里头得预先做好安排,所以礼部这边仍在议论下葬的事,陵寝是早已修筑好的,就等填土了,不过要入葬,还有许多礼节要办,要议好谥号,要准备好祭文,这些事看上去简单,却是一点儿也马虎不得,多一个字少一个字都要礼部的官员们仔细推敲。
礼部这边心怀鬼胎的议论着先帝入葬的事,可是其他各部也不能闲,辅政王终于要来了,有人喜有人忧,几乎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事做准备。这汴京城里的风吹草动是藏不住的,诸位大人们都看的清清楚楚,比如昨天的时候,禁军调动频繁,宫城的殿前卫加紧了卫戍,还有马军司那边,也似乎在城中搜索着什么,到底是什么?却有点儿让人摸不透。
汴京的空气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甚至到了让人惊骇的地步。一点儿小小的动作,也足以让人睁大眼睛。
而恰在这个时候,童贯却入京了,童贯是什么人?三边的监军统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入京,谁会不明白,这是来声援辅政王的。这童贯不比其他人,此人在边军之中声望极高,却也是个不能轻易动弹的大人物,虽说这大宋朝的武官其实算不得什么,可是在这个时期,童贯的身份就完全不同了。
这时候谁都不愿意滋事,去**边军,若是赵佶在的时候,要收拾童贯无非是一纸诏令的事,便是要了他的人头,谁也不敢说什么。可是现在新君登基,威信未立,边军那边安抚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去触碰童贯。
所以童贯到京之后立即入宫,赵桓非但没有对他威胁呵斥,反而好好的安抚了一番,又赏赐了不少御赐之物,才肯让童贯出来。
童贯也谢了恩,说了不少恭维话,才笑呵呵的出来,随即便直赴兵部衙门。毕竟入京总是要找借口的,总不能说杂家把京城当了客栈酒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童贯的借口是来催粮,兵部太坏了,四月的粮饷到了酷暑的时候都还没有发,边镇的弟兄们太饿,几次派军需官过来追讨都无疾而终,无奈何,杂家只好亲自出马,得要讨个公道不可。
既然是来催粮饷,去兵部是理所应当的事,童贯在兵部言辞还是很激烈的,直截了当的朝兵部尚书拍桌子:“几十万大军没有发饷,还叫不叫人活?当兵的饿了肚子可是敢扯旗造反的,现在西夏陈兵数十万在边界上,逼得急了,边军若是闹起来与夏军同流合污,就是天大的事。”
兵部尚书只是赔着不是,好不容易让这位少了那么点东西的大爷打发走,仔细一回味童贯的话发现不对头了,扯旗造反……几十万……夏军……同流合污……这些词句组织起来,怎么像是说给皇上听的,这算不算威胁警告?
随即,这位尚书大人露出一副很世故的笑容,当即就往杨真府里钻了。
杨真仍旧署理着礼部,他和赵恒之间似乎形成了默契,你不动我,我也不折腾,乖乖做我的本份。但是,鉴于这位茅坑里的硬石头一向的表现,若真要以为杨真是个乖乖孩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杨真端着茶,坐在椅上喝,一边挺着兵部尚书的话,脸上看不出喜怒,良久才道:“童公公既是来催要军饷,兵部也不必急着给,让童公公多住些时候吧,边镇辛苦嘛,迟些回去就当多享享清福。”
兵部尚书笑起来,做了这么久的官,当然明白杨真话中的意思,笑嘻嘻的道:“是,下官也是这意思。”
杨真含笑道:“童公公既是来催粮,想必带来了不少运粮的兵吧?”
兵部尚书道:“不多,不多,暂时都住在瓮城,不过五千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