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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去的日子,真正是美好。丫头们哄着玩,妈妈们哄着笑。人天天在园子里摘花逗鱼,日子逍遥快活似无边无际。</p>
易姨**事情出来,妙姐儿稍有收敛,听蒋氏的话,看朱宣的对待,这亲事是无可挽回,这位姨娘在成亲前就想给自己来一下,妙姐儿觉得她挺不聪明,不如石姨娘,什么也不做。果然易姨娘倒了霉。从朱宣对易姨娘翻脸无情上,妙姐儿对这位表哥的初步认识,动作向来不慢。</p>
妙姐儿对易姨娘,是和气相对,还有关心之举。或许别人会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再踩上易姨娘一脚,让她明白我才是王府里的女主人。可是朱宣是什么个性脾气?妙姐儿觉得自己还不知道。肯定是有回护,而且回护的很好。妙姐儿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必再去踩易姨娘一脚,显得自己跟易姨娘一样,都在寻着机会找别人的错,找不着机会也要创造一个出来。</p>
稍有回魂的妙姐儿静心等上几天,看着易姨娘人渐消瘦,再看石姨娘恭敬如昔,再看朱宣疼爱如故,妙姐儿对易姨娘是和气相对。这王府里这么多人,人人都应该有眼力界儿。</p>
刚回魂没有几天,就出来一个赵若南。听过朱福的回话以后,对朱宣的了解仅在于,惹到他就会翻脸动家法,把易姨娘就是一顿。妙姐儿认真想一想这古代的名声,赵若南被表哥命人押解回原地,罪名是“有伤风化”,这个名声会让赵若南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另一个妨碍军务的罪名,往大里说是可以杀头的罪名。</p>
赵若南算是一个朋友,处了两年多,算是有主见的一个人,这才会做出来找刘全的事情。妙姐儿谈不上为朋友两胁插刀,想想朱宣素来疼爱自己,丫头们背地里都说过,王爷对着姑娘是和气的多。</p>
妙姐儿决定去求一次情,为了两年多的朋友,为了赵若南不要背着这个名声的,哪怕给她换个名声也行,有伤风化,这名声就是对古代男人,也不中听。想想素日的疼爱,妙姐儿决定试一次,看看自己在朱宣面前有没有说话的地方。据说古代的男人都专制,房玄龄,陈季常算是另类。</p>
当时也没有时间容她去考虑许多,罪名已定就要押解起身,说是明天或许今天就走,妙姐儿不顾丫头们的劝阻去书房,结结实实地碰了一头的包。她遇到的这位表哥也是一个另类,算是古代专制男人中最专制人群的一个。这样的一个另关让妙姐儿碰上了。</p>
朱宣发过脾气站起来就走,不然他下不了台,不能真的打这个孩子。丫头妈妈们扶着妙姐儿回房中去,在外面大日头光照下,妙姐儿突然明白过来,这后怕就一阵一阵地上来。说一声翻脸就翻脸,全然不让人说一句话。</p>
在朱宣看来的狡辩:“巡城游击黉夜抓人,想必是事先看准了的,未必就无惊吓之处,赵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又不明理由,也只能哭闹了。”在妙姐儿说出来算是解释。</p>
抓逃兵的人不说破门而入,至少也肯定是在外面用力敲门或者说是砸门,赵若南要是知道这是妨碍军务,给她几个胆子估计她也不敢。看到刘全来,赵若南大哭大闹要抹脖子,两个人都没有看钟点儿。</p>
情意绵绵的时候钟点儿过去的快,这爱恨交加的时候也过去的快。妙姐儿只想着求个情解释一下,请表哥也想一想赵姑娘当时也有他的想法。这不是现代,不能高喊口号,我也有我的想法,理解是必须的。古代多是服从,这里是古代。</p>
官场上下级对上司分辨事情说的不好,上司说一句:“顶撞,”这就是一个罪名。妙姐儿的第一次求情和解释就此夭折,而且让她好好的认识到以后的这位丈夫,不是个会容人说话的人,就是妻子也不行。从这一点上来看,妻妾待遇是一样的。</p>
后怕上来的妙姐儿面色苍白,吓到房里的服侍人。丫头们和妈妈们当然是古人,有点儿不对请医生去。不会是现代人,会明白歇一会儿也就能好。妙姐儿顺理成章地病了,朱宣匆匆赶来,坐在床前安抚:“表哥只是在吓你。”</p>
妙姐儿看到朱宣眼中的一丝悔意,明白自己赢了。对着他强辨说理是全然不行,眼看着要病一场,居然行了。这位表哥还是和他雷霆前一样,是疼爱自己的。然后看到的是姨娘们五味杂陈的眼光,沈姑娘是得宠,也不用宠成这个样子。听说沈姑娘去顶撞王爷,这似病非病的,王爷这就服了软。</p>
石姨娘觉得自己可以看得更开,易姨娘再重整旗鼓,也强不过这位未来正妻,女人的眼泪也要用在地方。姨娘们哭,王爷全然不会理会,哭的烦就不来。沈姑娘哭,王爷拿她没有办法。石姨娘当时突然明白了,妻与妾的一些不同之处。</p>
易姨娘更伤心,心灰意冷,意冷心灰。她从京里同两位姨娘斗过来斗过去,再因为哥哥是朱宣帐下将军,这才接到封地上来。不然的话,朱宣是同他的情妇一样,丢在京里,这边再找。反正这世上就是人多,他出得起钱,也有一张好脸蛋儿。</p>
两位姨娘伤心不已,还不能带出来。睡在床上的妙姐儿有了一个大哭特哭的理由,把自己心里的委屈不情愿哭出来,有谁愿意留在这里吗?不就是回不去。越想越哭,越哭越想,然后她真的生病了,这身子骨儿经不起她这样折腾,这就是在后续的几十年里,朱宣年年给她补身子的原因。张飞喝断桥水吓死人,南平王觉得自己也可以一拼,吓病自己的小媳妇儿。</p>
娇宠和管教同时进行,妙姐儿病了几天就觉得自己好了,然后在这个不小的院子里关了一个月,有如人犯了错禁足和面壁思过一样。关到第十天的时候,妙姐儿对着院外美丽的园子每多想一回,就更明白朱宣的意思,顶撞表哥是不是?好好的呆着。这个家里,表哥是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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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在以后的日子,妙姐儿更多的会有这样的认识。在王府里她是一人之下,唯一要尊敬的就是这位表哥。以后余生如果回不去,就要过这样的日子。妙姐儿闷蔫蔫的情绪在徐先生到来以后才好些,算是有些事情做。晚上拿个笔灯下看一回书,不是不思念话本儿小说,只是自己明白,这书进不来。</p>
到易小姨娘进来的时候,妙姐儿的认识远不如一下子要进四个姨娘来的强烈。表哥要有姨娘了,闷中无处作乐的妙姐儿很想看一看三个姨娘和两个姨**不同。对着朱宣不时送来的首饰等物,可以开心一下;想一想自己关在这个笼子里,再闷上一下。有新人进来,或许可以解个闷。妙姐儿的心思一天几变,有易姨**例子在前,妙姐儿还担心不起来。</p>
直到要进四个姨娘,这机率有些大。机率一大什么事情都会有。妙姐儿每天起来都还在古代,想着以后会有不停地家宅斗,想想一缕游魂身在异乡,她为自己伤心。</p>
这反抗有了效果,一个人也没有进来。在朱宣书房里睡意中问出来:“为什么不要了?”朱宣一手抚起她的头,为她垫上一个枕头,柔声回答:“因为你不高兴。”这话一直过了好几天,妙姐儿回想起来,如在梦中。权当这是表哥又一次的宠爱。</p>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妙姐儿都觉得这宠爱不真实,她换一个想法,要说另有隐情,觉得还可以接受下去。</p>
在南平王府的日子依然是囫囵地过,去京里也是一样的过,太夫人如蒋氏所说是疼爱的,以后是个依靠,可是表哥在,妙姐儿依然是在他手掌之中。就是朱宣离去,也可以有信来责备:“贪图嬉戏,让长辈担心。。。。。。”无处不在的表哥还在身边。</p>
再以后回沈家,再回王府,成亲在即,妙姐儿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人,他相当地疼爱自己,以他的方式。再对比一下别的人,沈家的亲戚沈家的姨娘和京里遇到的别的人,妙姐儿不得不承认朱宣有时候的管教并无不好之处,而且有他的道理。有如一个有生活阅历的人在管教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要这样才对,要那样才好。</p>
从宋瑶池事件,妙姐儿小小的有了一些虚荣心。表哥没有怪我,反而依着我放了瑶池。瑶池在王府里长大,她会不会是奸细大家心里都明白。不过牵扯到奸细就要牵扯到军务上去,弄不好就是杀头的罪名,如妙姐儿这样肯为她求情的人,只怕是少见。</p>
妙姐儿在这件事情上,是肆意地享受着爱宠,表哥依从了我。对着瑶池呛了茶水,朱宣不耐烦的看着瑶池的眼光,一面把妙姐儿搂在怀中,取出自己的丝帕为她擦身上的茶水,然后就是不高兴的责备:“看到了,这就满意了吧。”</p>
在那很是温暖的怀抱里,妙姐儿垂下头,又咳了两声,朱宣“哼”一声,在她背上拍抚几下,这才拉起来她的手交给妈妈们:“送去给母亲,给姑娘换换衣服。”</p>
翡翠镯子碧玉簪,小婢日日伴身前,妙姐儿享受着这一切,也小心地讨好着太夫人,太夫人是一句好听的话就要夸妙姐儿懂事的人,老侯爷爱妻爱子,妙姐儿也没有什么不好之处,这是她两年里被朱宣管出来的,什么不好什么是好,她更为明白。老侯爷也是好相处的。</p>
朱明朱辉隔的很远,对沈表妹再有看法,也只能放在心里;文锦书锦,后来成为朋友,平时可以相伴;蒋氏舅母,一番好意做的凶巴巴,妙姐儿也没有怪她们,她们也是担心成亲后王爷会不喜欢,只有妙姐儿问问自己,我喜欢表哥,他喜欢我多少?只有无边无际的不越过朱宣的道理规矩的宠爱。妙姐儿只有这些。</p>
成亲以后偶有情绪失常,朱宣不是一个可以容忍这些失常情绪的人,妙姐儿也很快调整过来。要说外面的夫人们,其实是她不怎么在乎的一件事情。</p>
这是古代,不是现代。现代嘴里喊的最凶的,没准儿以后就遇到这种事情。再说她也没有办法,闭起眼睛过自己看花玩水的生活最好,平时不用管家,也不用有匡扶丈夫的心思,有时候担心没有孩子,好在三个月就来了,还算是来的比较快。</p>
努力工作努力讨好上司努力找一个好老公再努力把握他,为的是什么,工作和讨好上司为的是衣食无忧,这一定不是每个人生下来的理想,为生存为着日子磨出来的;找一个好老公再努力把握他,或者让他努力把握你,为的是一个和睦的家。</p>
妙姐儿穿越过来,过日子所需要的硬件装备,她全部都有了。偶尔没事自己吃一吃无名醋,或许是种调剂。拿着一件事情自己狠钻牛角尖,不如去玩会儿花看会儿鱼,和太夫人说说话去。基本上大的错误她是没有怎么犯过。</p>
真到联姻的事情浮出水面,说为着爱情,朱宣在外面做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有时候等她听说的时候,也过去一段时间。妙姐儿得为着儿子着想,为着儿子她要劝朱宣不要联姻,喜欢谁就养在外面,就是多给她钱,妙姐儿也一样没有办法。只是在家里,希望眼前清静,也不用为儿子担心。</p>
妙姐儿打定主意要对朱宣谈一谈,徐先生再助长一下,夫妻坐下来揭开这层面纱,朱宣希望妙姐儿能体谅一下表哥的辛苦,心平气和地受新人的礼,接新人的茶,然后表哥和你回封地去,不喜欢让她留在京中;</p>
妙姐儿是希望朱宣在外面另娶,不愿意他娶进家中。两个人都自己尽可能地为对方打算过,觉得自己的要求算是最低,相当于没有要求。</p>
朱宣想一想,表哥依然是疼你,也没有打算让新人生孩子。你有了睿儿,你还有母亲,朱宣觉得家里原本就是有姨娘,换了是哪一个人都应该会说好才是,偏偏听到妙姐儿说出来那句他认为大逆不道的话:“置我与睿儿于何地?”置于何地?一个是王妃,一个是世子,还能是什么!</p>
妙姐儿想一想,表哥风流在外,我没有能力管也管不到,也没有奢想过他这辈子会不风流,都风流到三十多岁,可以说是已经定性。家里不能有人,为着我自己高兴趁心,我不算计人,也不愿意防备人;再还有睿儿,防备的累死人。表哥就是不疼我,也要疼一疼儿子。妙姐儿觉得外面随便你,觉得自己这理由也不错。</p>
话刚说出口就谈崩,朱宣怒目,觉得自己这些年疼爱养出来一个白眼狼,表哥能把你们母子置于何地,哪一家娶新人,儿子和主母就没有了立足之地。这又是当面顶撞,顶撞表哥亏待了你,朱宣想想,我什么地方亏待过你,你倒是能说得出来。</p>
一声“滚”说出口,妙姐儿觉得心疼如搅,心里被打压下去的几丝醋意变成醋海大风大浪,不让你娶新人就让我滚,想想新人还没进门,旧人先要滚。妙姐儿跌跌撞撞下榻来,克制一下自己的心情,再想一想儿子,此时还不能和朱宣就此反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