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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孩子回来,房中立即就热闹,妙姐儿丢下茶碗:“仔细弄湿你身上衣服,你不在家里,我能做什么,不过是在这里坐着罢了。”</p>
“东大街上的珠宝铺子有新首饰呢,明儿喊了他来,问问他怎么不送来。”端慧郡主想想今天在长公主府上见到的东西,那是长公主为小姑子康宁备的嫁妆,端慧郡主缠着母亲道:“那珠子倒是不小,长公主让我帮着拿主意,后来又问我康宁备嫁妆还缺哪些?”</p>
妙姐儿失笑,拍抚着女儿道:“那你说了什么?”端慧郡主垂下眼敛道:“我说当然要备的好才行,再没有说什么,妈,”端慧郡主娇滴滴道:“长公主今天当着人好好地要问我这个,为什么来问我这个?我还没有。。。。。。”说到这里,端慧郡主把“没有成亲”这四个字咽了下去。</p>
“你呀,”妙姐儿伸出一根手指来在端慧的鼻子上点了一下:“这又泛醋味呢。公主为她女儿办嫁妆,与我和你父亲为你的心情是一样的。你这个当嫂子的,这就不舒服了。”</p>
端慧郡主不承认:“我没有吃醋呢,只是觉得给康宁办的一个红木画案,比给文昊的那一个画案要精致的多。”然后仰起脸来问母亲:“这些东西都是给母亲媳妇的,难怪母亲说我吃醋呢。”</p>
“我想了你一天,就想来你这些话。”妙姐儿对着女儿嘟嘟嘴,再抱着她摇晃两下:“妈也给你打一个更好的。”端慧这又看到康宁的东西,长公主还特意让端慧帮着拿主意,妙姐儿只是微笑:“你过门帮着公主管家,可不能小气,和你小姑子争东西。”</p>
端慧郡主也嘟嘟嘴:“我这不是背着人和母亲在说吗,人家只是这样想想,文昊想是看出来了,对我说那画案不如我们的好。”伸出手来拿起榻上顾冰晶新送来的小衣服看一看:“二嫂天天闭门不出,这小衣服做的精致,”然后伏在母亲怀里叹一声气:“妈,我下辈子要做男人,看我平时,陪父亲陪母亲,给父母亲做过,还有哥哥弟弟小姑子。”</p>
妙姐儿听过更是笑,只是抱着女儿的身子:“在家里想你一天,你又回来就热闹了,看看多少话。”</p>
端慧郡主只是“咕咕”地笑:“人家心里不舒服,都是妈惯的,在家里都让着我不是。”妙姐儿只能叹气:“是啊,幸好你婆家只有一个儿子,要是兄弟几个,看你可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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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找父母亲要。”端慧郡主从母亲怀里直起身子来,再贴着母亲问她要东西:“我知道还有首饰没有让我看到,妈留着给媳妇的。”</p>
做母亲的只能叹气:“你就跟我缠吧,”再同女儿开开玩笑,往外面喊人:“书房里请王爷去,郡主找他呢。”</p>
朱宣在外面这就自打帘子进来,笑着道:“你同她缠不了,就推给我,还要说我惯着她。”在榻上坐下来以后,端慧郡主正同母亲在嘻笑劲头上,这就笑逐颜开过来父亲身边,也要贴着坐下来。</p>
做父亲的也无奈了:“坐你母亲那边去。”从小儿到大的这习惯,大了时不时就改不了。妙姐儿看着女儿重新回来自己身边坐下来,对着朱宣取笑道:“还不让人说,这是表哥太惯着的缘故。”</p>
这就噘着嘴的端慧郡主坐在那里嘟嘟囔囔:“对着父母亲也不能说吗?难道就不能说说吗?”房里响起来福慧郡主的大哭声,端慧郡主这才是真的不高兴,看着父亲站起来往里面去。回头来对着母亲正要撒娇,先遇到母亲嗔怪的眼光,这又争上了。</p>
一只手抱着福慧出来的朱宣看着这母女两个人坐在一起互相不高兴,也叹气:“端慧,你该长大了,明年就是人家的人。不该有的心思还是别想。”</p>
在长公主家里已经有些不舒服的端慧郡主听着父母亲左一句右一句地说,站起来就使小性子:“人家外面想你们呢,回来就说这些,”垂首往外面去,及至门帘打开,又扒着门帘回头一笑:“我明儿再来说。”</p>
朱宣看着妙姐儿,妙姐儿看看朱宣,两个人一起微笑:“这话要到明儿才能说完。”在父亲怀里的福慧郡主又开始手指着外面在呀呀,妙姐儿看着朱宣抱着她站起来,再嗔怪他一眼:“给我抱,一准儿她不闹着出去。”</p>
接过小女儿在怀里拍抚着,果然福慧郡主只安生地拉着母亲的项链,再玩她手上的镯子,妙姐儿不由好笑地道:“表哥习惯抱着她出去,我再说一句,都是你惯的。”</p>
“你还是我惯出来的呢。”朱宣看着小女儿乖巧地对着自己笑,在母亲手臂里露出半张雪白面孔,看着其实可爱之极。</p>
孩子们都大了,新年的第一天,去宫中朝贺的路上,妙姐儿坐在马车里,看着对面坐着的端慧还是这样想。</p>
端慧郡主则是把前几天的事情忘光了,反而觉得遗憾:“福慧不能来,为什么福慧不和我一样年纪,就可以一起出来。”</p>
这就想有一个妹妹做伴了,妙姐儿看着这孩子心思转的多快,一会儿一个,只是交待道:“宫里看到康宁,你以后是长嫂,要客气才是。”</p>
“那是当然,我可疼她了。”端慧郡主把自己身上佩戴的小荷包打开给母亲看,里面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钗:“这是给康宁的。”</p>
再对母亲道:“刚立的太子,今天有宫宴呢,我陪着母亲在宫里走走,带你看太后新设的一个假山,我和文昊都喜欢。”</p>
这一个女儿如今长大**,时时地就往宫中去,妙姐儿一股为人父母的感觉油然而生,以前抱着扯着,现在带着母亲逛逛去。</p>
再伸头往外面看父亲的端慧郡主只是抿着嘴儿笑:“我问过父亲,他答应过不走开的。”端慧郡主觉得心满意足,马车里没有别人,这一会儿心思又刷刷地变:“福慧不在是不是,父母亲都陪着我才行。”</p>
做母亲的只能对着她笑,还能说她怎么样。明年就是人家的人,过个年的端慧郡主格外地娇一些。</p>
宫门外下车,去见过太上皇、太后和皇帝皇后,宫宴是在太后宫中,端慧郡主陪着母亲从太后面前出来,依言带着母亲去看假山。</p>
走出宫室,先左右看一看:“父亲哪里去了?”正要让人去找,朱宣从回廊一角转过来,看到母女两个人一起张望着,身后再转出来的晋王笑上两声,声音依然是柔细如女人:“你有事情了。”做母亲的倒也罢了,南平王的郡主看到南平王,就赶快喊一声:“父亲这里来。”</p>
闵将军是随着父亲骑马来的,一个人坐在背静的栏杆只是看着,没有过来的意思。身后一个人笑唤道:“闵将军,太上皇让人去看看他的一本古书。”</p>
身后站的这个人,却是新封的太子殿下,闵将军这就随着太子殿下去了。不远处是太子妃,只是冷笑一下看着这两个人走开,身边陪着的八皇子妃心知肚明,还是说了一句:“南平王圣眷一向好,太子殿下也向来是孝敬的。”</p>
太子妃这才收起唇边的冷笑道:“南平王一向对我们也是恭敬,新送来的两个妾据说家人都是受过他的恩惠。”</p>
八皇子妃只是一笑,太子府上车水马龙,送东西的人太多,送美女的不是南平王一个,不过八皇子妃还是提醒道:“我们家里去年两个美貌的丫头,也有人对我说象是与南平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后来却不是的。”</p>
轻咬一下牙的太子妃心想,我是没有证据,不过这些美人儿不是南平王送的,就是北平王送的,要么就是几位皇叔们送的,眼角瞄一下八皇子妃,太子妃慢慢道:“八皇弟府上送的也多,”对着当不上太子的人,说嫌送的人太多,这话也是讽刺,八皇子妃找一下八皇子,也正在和南平王的三子在说话,这位皇子不是试图求聘于福慧郡主。</p>
这话还是眼前这位太子妃大嫂告诉自己的,八皇子妃明氏也是一笑,面前这宫院的人,哪一个不想着媚上巴结。</p>
在假山前面,妙姐儿是独自一个人在看,朱宣走开,端慧也走开,独自一个人欣赏这假山的妙姐儿看到假山后面转出来一个人,却是看到自己才过来的。这个人面上是脂粉掩饰不住的皱纹,却是韩国夫人。</p>
两位夫人见过礼,相约着往身后几步远暖和的地方去,韩国夫人道:“站在这里,又暖和又看的好。”</p>
韩国夫人看着这位算是得意的沈王妃,她面上也有细细纹路,因为没有上四十岁,不细看倒是看不出来,韩国夫人瞅的用心,这就看的仔细。</p>
“皇上最近频频采纳王爷的进谏,”韩国夫人眼睛一面在找朱宣,嘴上在说话:“想来王妃也听政事,这里也有王妃的功劳才是。”</p>
必竟是自己的丈夫,妙姐儿先于一步看到朱宣,刚才走开就是有几位异邦人今年来朝,朱宣身边此时站着的是两位异族打扮的美人儿。韩国夫人和妙姐儿在心里同时想起来凤罗公主。韩国夫人想一想那位要赐婚的凤罗公主,远不如眼前这两位更美貌;妙姐儿刚是比比韩国夫人,凤罗公主也一定老矣。</p>
再过一时,朱宣走动两步,身材高大的南平王又遇到的是一位年青的命妇,是哪一个妙姐儿都懒得看了,进宫里来朝贺,诰命不会低。</p>
对于沈王妃这样不当一回事情,韩国夫人倒是多看了好几眼,忍不住道:“那是新封的江阴侯夫人,她正年青又有才,就来京里在长公主府上会过,十分颜色京里无人能敌。”韩国夫人无端地要为沈王妃担心。</p>
一心一意的南平王不仅是京里人人知道,而且是一些贵夫人猎艳的兴趣所在。韩国夫人不相信南平王妃不知道外面这些事情,她要是没有十分的手段,如何能拿住南平王这么久?这位美人儿也将老去,南平王的宅内只有她一个人?</p>
因韩国夫人说了,妙姐儿才看一看这位侯夫人,称赞道:“果然是十分颜色,”美人倍出,一代胜似一代的感觉。妙姐儿轻描淡写的站在韩国夫人身边同她说话,我应该在意吗?</p>
儿子也大了,表哥事事相托,几乎晚晚在家,夫妻两个人心里都只有孩子。</p>
树上积雪被风吹落,露出绿色松枝来,妙姐儿对着韩国夫人的垂询眼眸只是含笑:“我们都老了,不再是年青时候。”</p>
儿子掌兵权,表哥心依就,我为什么还要无风乱摇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