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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种程度，还不够。</p>
远远不够。</p>
“他舅舅的事情，他应该跟你说过了。”</p>
林语惊一顿，抬起眼来，表情看起来有些犹豫：“他也不肯跟我说太多，我也……不太了解，他只说不是他的错。”</p>
“当然不是他的错，沈倦怎么可能会做错，”聂星河嘲弄一笑，“他舅舅很疼他，最好的全都留给他，所有的都给他，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他，可他呢，他接受的太理所当然了。”</p>
“他甚至没想过，这样的好，他是不是需要去回报，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从来没考虑过洛清河的心情。”</p>
“他不知道他病了，不知道他在吃药，不知道他心情好不好，”聂星河声音很轻，“沈倦不知道的事情我全知道，他说走就走了，凭什么还能什么都有？”</p>
“他们是血亲啊，”林语惊看着他，很慢地说，“舅舅对外甥好，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又凭什么管别人的家事？”</p>
聂星河像是被她的话戳中了哪根神经，声音倏地拔高：“哪有什么好是理所当然的！”</p>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没聚焦：“连父母都不可能理所当然的对你好，没有这种好事，这种好事不能有。”</p>
“这个世界上没有理所当然的好，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我对他好，他怎么能不回报我？”聂星河看着她，眼睛发红，“他必须回报我，难道不该是这样？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他做错了，我可以纠正回来。”</p>
林语惊没出声。</p>
他情绪有些失控，大概自己也意识到了，他没再说话，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p>
林语惊等的就是他失控，连忙道：“但沈倦现在什么都有了，你有什么？他读了好的大学，回到队里继续训练，你的存在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你没发现吗？”</p>
聂星河睁开眼睛。</p>
林语惊靠在树上，视线扫过他的手，他左手虎口处缠了一圈很厚的纱布。</p>
一个礼拜前还没有。</p>
“你以前没拥有过的，现在依然没有，以后也不会有。”</p>
“闭嘴……”</p>
林语惊看着他，继续道：“沈倦不一样，他天生就比你幸运，他总是能得到你无论多么想要都总是得不到的东西，是不是？他有完整的家庭，对他很好的舅舅，他轻而易举就什么都有了，是不是？你也想让他痛苦，让他尝尝什么都没有的滋味，对吧？”</p>
聂星河咬着牙，左手抓着右手虎口，开始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抠，拉着拇指用力向上掰，鲜红的血缓慢渗透雪白的纱布，看起来触目惊心。</p>
林语惊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背顶着树干。</p>
她算了一下时间，手伸进口袋里，捏着手机。</p>
聂星河忽然停下了动作，烦躁地把手上的纱布扯掉了。</p>
伤口露出来，他虎口处被直接豁开，只连着掌心薄薄一层皮，崭新的，血肉模糊，甚至隐隐露出骨肉肌理。</p>
聂星河垂手，抬起头来，略歪了歪脑袋，忽然说：“你知道沈倦在知道洛清河**的时候是什么反应吗？”</p>
林语惊头皮发麻，凉意顺着后颈直往上窜，像阴风钻进身体里刮过。</p>
“他当时的那个表情，我太喜欢了，”他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愉悦的表情，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朝她走过来，眼神安静，“你觉得这种事情如果再发生一次，沈倦会不会直接就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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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倦到A大北门的时候，门口一片热闹，不少学生围着在往那边看，警车停在校门外。</p>
林语惊坐在地上，和一个警察说话。</p>
他训练到一半，顾夏忽然急匆匆闯进来，拿着个手机，上面显示着通话中，免提模式，正在录音，里面传出熟悉的说话声。</p>
沈倦瞬间僵住。</p>
顾夏气喘吁吁慌忙道：“林语惊之前让我别找你，她说她有分寸，但是我感觉……不太对……”</p>
沈倦都没听完，直接冲出了门：“哪儿。”</p>
“她开了定位！”顾夏说，“在学校北门那边！”</p>
直到看见林语惊人，沈倦脑子都是空的。</p>
他半懵着无视了旁边警察的阻止大步走过去，林语惊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见他以后愣了愣，没站起来。</p>
沈倦走到她面前，停住。</p>
林语惊左腿上有道口子，边缘平滑，深而长，腥红的血不要钱似的往外淌，牛仔裤被染了一片。</p>
沈倦所有的意识回笼。</p>
他身上还穿着A大的射击队队服，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浸得湿透，耳朵里有声音嗡嗡在响，指尖冰凉僵硬。</p>
林语惊嘴唇发白，眨了眨眼：“你怎么来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