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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安安静静非常甜的一个小软妹，没想到特别乐于助人，一上飞机，抿着唇举着林语惊的行李箱啪叽就给塞上头了。</p>
两个人聊了几句，小姑娘一个人去帝都旅游，看着小，结果比她大好几岁了，学医的。</p>
林语惊随口问：“以后做医生的话应该挺忙的吧，而且现在医患关系什么的都紧张。”</p>
小姑娘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我不给活人看病。”</p>
“啊……？”林语惊说，“法……法医啊？”</p>
小姑娘点点头：“人死了，才归我管。”</p>
林语惊：“……”</p>
这飞机没晚点，晚上五点半准点儿落地，林语惊从机场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等着她的程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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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就小两年没见，这人还是那么**，手里举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还画了个粉红色的桃心儿，中间明黄大字——林语惊，爸爸永远的宝贝女儿。</p>
配色怎么村怎么来。</p>
林语惊翻了个白眼。</p>
少年大多发育晚，又长得快，程轶这一年多整个人也拔了一截，上来对着她胳膊就是两发尖尖碰碰拳：“不是你丫什么意思啊，哥们儿去年还去八中找你了，结果人说你早走了，走都不告诉我们一声？”</p>
“事出突然，”林语惊笑道，顿了顿，又问，“你看见沈倦了吗？”</p>
“你那大佬同桌，看见了，”程轶说，“我都没敢过去跟他说话，那哥们儿当时的状态有点儿让人望而却步啊。”</p>
林语惊愣了愣。</p>
“我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反正就是颓吧，”程轶转过头来，转移了话题，“送你回哪儿，林爷爷那边儿？”</p>
林语惊抿了抿唇，“嗯”了一声。</p>
能留在A市全靠林清宗，老爷子没什么别的要求，就让她暑假回来一趟，陪着待一段儿时间。</p>
林语惊本来是已经不急于这一时了，反正一年半都等了，但是程轶这话说完，她有点儿待不住。</p>
她决定呆个一个礼拜，就回A市找沈倦。</p>
偏偏林清宗像是完全看不出来她这种焦急的心情，每天优哉游哉地拉着她，教她下围棋，种花遛狗，怎么都行，就是不放她走。</p>
林语惊很绝望，咬着牙听着林老爷子教那鹦鹉说话，几十天就那么一句——“谈恋爱有什么好！谈恋爱有什么好！”</p>
临近开学前一个礼拜，林语惊也不挣扎了，听着鹦鹉在那里“谈恋爱有什么好！”，麻木道：“爷爷，您就是故意的吧。”</p>
老头笑得可太快乐了，灿烂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年轻了至少十岁：“你这臭丫头没良心，你从小到大我见过你几次？怎么不见你想我来看我几回？”</p>
林奶奶斜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死活不承认自己这小孙女儿的。”</p>
林奶奶是江南人，说起话来不急不缓，温温柔柔的，她转过头来，看向林语惊：“你小时候，就刚会走那会儿，我给你织了个小毛袜子，被你爷爷看见了，哦哟不得了，一把给抢走了，还发火，死活不让我给的，晚上我偷偷过去一看——”</p>
林奶奶抬手，比划了一下，“那么丁点儿大的小袜子，自己给套在指头上举着看得美呢。”</p>
林清宗冷着脸，耳朵有点儿红：“瞎扯！”</p>
林语惊怔了怔。</p>
老宅这边除了过年过节她基本上很少回，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小时候就记得每次回来林清宗对着她都始终是冷着脸，有的时候看都不看她一眼，在小朋友看来严肃又可怕，很有距离感。</p>
林语惊一直以为林清宗也是不喜欢自己的，长大了以后也就基本没主动联系过了。</p>
“你爷爷这人啊，一辈子都这样，从来不肯主动去服个气儿、承认个什么的，”林奶奶继续说，“年轻的时候他穷，我家里条件好的，后来谈个恋爱么就要跟我分开，还说什么，不喜欢我了，还要我追着他跑的。”</p>
“那我不是舍不得你跟我吃苦，”林爷爷有些无奈，摸摸鼻子：“哎，以前的事儿，怎么又计较上了？”</p>
林奶奶白了他一眼：“我一直计较着呢，你坏得很。”</p>
林语惊：“……”</p>
年近古稀的两个老人，当着外孙女儿的面，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毁灭。</p>
林语惊靠在沙发里，看着两个人说起那些尘封往事里的埋怨和委屈，无意识地弯起唇角。</p>
哪有什么人生、什么长久的感情是一帆风顺的，对的人是经历了别离和争吵，若干年后我白发苍苍，我垂垂老矣，而陪伴在我身边的人依然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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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A市的头两天，林清宗把林语惊叫到书房里去聊了很多。</p>
老人站在书柜前，身形稍有些佝偻了，却依然可以窥见年轻时的气势：“你妈性子像我，太硬，好强，固执，还容易走极端，反正我不好的地方都让她随去了。”</p>
“但她没我幸运，我碰上了你奶奶，你奶奶当时家里条件好，从小娇生惯养的，什么都不会，这么一个小姑娘，愣是自己一个人偷跑到北方这边儿来找我。那时候什么电话啊全没有，她也不怕，说来就来了，我当时就想，我得对她一辈子好，我什么都听她的。”</p>
“有你奶奶领着我，带着我，我也不至于走得太错，你妈不一样，她这辈子没遇见那个人。”</p>
“没人带着她走，没人告诉她怎么是好，怎么是坏，所以她就这么一直错下去。她对不起你，我呢，我当初说了不管，我就一定不管，我就想等着她服个软，这么多年硬着一口气始终冷眼看着你，也对不起你。”</p>
林语惊垂着眼，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我没怪您。”</p>
“你倒是不怎么像我俩，跟你奶奶一个样，能软得下，骨子里也硬气，小丫头年纪小，主意是真挺正，”林清宗看着她，叹道，“想干什么就去干，别怕，也别躲，咱们林家人，就算什么都没了，也得带着这股冲劲儿一直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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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惊在新生报到那天回了A市，早上的飞机。</p>
到A市的时候是中午，林语惊在机场里吃了个面，然后坐在面馆里查去A大的地铁要怎么转。</p>
倒是有地铁可以转到A大门口的，大概两个小时。</p>
林语惊叹了口气，拖着她的大行李箱艰难地上了地铁，开学日，机场和地铁上人都多，外面闷热的人快要窒息，地铁里空调一吹，又冷得一层鸡皮疙瘩。</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