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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他一大老爷们儿，我犯得着为他做这些是吗？我又不是弯的。”</p>
路知意咧嘴，“那就是了。你又说我是拜把子兄弟，又把我当姑娘家看，这不是喜欢是什么？”</p>
“我**——”陈声想骂人。</p>
路知意撇撇嘴：“没开窍就没开窍呗，我只是以为这一次可以加快进度。要不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再等等看好了。”</p>
“等什么？什么叫这一次？难道咱俩还有过上一次不成？”陈声狐疑。</p>
路知意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一下。</p>
“再等等，等等再说。”</p>
陈声：“……”</p>
？？？</p>
！！！！！！</p>
这一次的进度果然很快。</p>
路知意像是坐火箭一样，嗖嗖来到所有时间节点，开了挂的人生不需要解释。</p>
而她坦白说出父亲的事情，也令他们避免了第一次的误会，避免了那三年的分别。</p>
她依然去了滨城的救援队，不同于上一次的是，她是毕业后跟着前去为她开路的陈声后脚去的。</p>
那三年时间他们并没有错过，而是欢欢喜喜过来了。</p>
和所有恋人并无二致，有过争执，有过小矛盾，大大体上依然是甜蜜和谐的。</p>
救援队里还是那群人，热闹而忙碌。</p>
救援任务依然风险重重，该受的伤她受了，该流的汗一滴没少流。</p>
但他在，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p>
重新来过的一辈子在温馨而轻快的节奏里很快走入尾声。她与陈声在二十七岁这年结婚，二十九岁时生下一个小姑娘。</p>
路知意很遗憾，因为她想要的是个像陈声一样无法无天的臭小子。</p>
可陈声倒是很高兴，他说要是他真生下个和他一样的臭小子，看他不拿皮带抽死他。如今是个小姑娘，他手忙脚乱站在婴儿车旁，连抱一抱那粉嘟嘟的小婴儿都不敢，生怕自己手重，只能这样眼巴巴地望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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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像他，可眼睛像她。</p>
陈声没说什么，可每每看见小姑娘那双澄澈的黑眼珠时，都柔软得像是放低身段、俯首称臣的的狮子。</p>
他的孩子有他爱的人那双眼。</p>
她的眼里装着星辰大海，而他的眼里却只有她一颗星。</p>
再后来，他们白发苍苍，美人迟暮。</p>
孩子长大了，最后陪伴彼此的还是他们二人。</p>
冬天，他们收拾行囊去滨城看海。夏天，他们在蓉城的大街小巷慢慢溜达。</p>
后来，由于年轻时受过伤，陈声的腿脚不行了，只能拄着拐杖和她慢慢走着，走一段还得歇一歇。好在蓉城的茶馆多，随处找一家，要张凳子坐一坐，旁边是天府之国的麻将热，人人吆喝着，热闹悠闲。</p>
再后来，陈声先她一步离开。</p>
那一年他躺在床上，头发灰白，满面皱纹，再也没有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p>
可路知意握着他的手，笑着说：“在我眼里还是帅老头。”</p>
陈声孱弱地笑着，抬手摸摸她的面颊，没有说话，只是眷恋地望着她。</p>
路知意含笑的同时也**热泪。</p>
她知道他在看什么，也知道他在眷恋什么——那早已消失的高原红，和那段被藏在时光里无法重溯的时光。</p>
她把自己同样苍老的面庞埋在他的胸膛上，轻声说：“你先去，我跟着就来。”</p>
就好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从认识她的那一天起，到离开的这一天为止，他一直遥遥在前，替她探路，替她披荆斩棘。</p>
恍惚中，她看见那个夏日，她来到滨城的基地，看见高大的他远远站在某扇窗口之后。</p>
他在那里等了她整整三年，只为将她的人生牢牢融入自己的，只为圆她一个飞行梦。</p>
那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早已不记得了。事实上，到了这个年纪，谁还分得清人生有没有回到十八重来一次呢？也许那只是她一个梦，也许是她老来迟钝、产生了幻觉。</p>
她听见陈声在叫她的名字：“路知意。”</p>
她流着泪，闭着眼，牢牢握住他的手，说：“我在。”</p>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别哭。”</p>
热泪更加澎湃。她怎能不哭？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这辈子能遇见他，相伴到老，上天已然待她不薄。这泪不是感伤，是感激。</p>
她哭得很伤心，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头。</p>
路知意睁开眼来，一片天旋地转。</p>
天花板是海景小别墅的木质隔空板，身下是那张为了让她养伤，陈声特意找来的硬邦邦的床，空气里有些燥热，窗外传来大海的声音。</p>
她的头还有些晕，慢慢地才好转。</p>
双眼蕴满热泪，却忽然之间看见了年轻时的陈声，路知意一顿，“你，你没死？”</p>
陈声前一刻还忧心忡忡的脸，这一秒就黑了。</p>
然后旁边传来路雨的声音：“知意，你好些了吗？突然就头痛到晕过去，吓得我们不轻，赶紧给小陈打电话。好在小陈当机立断，把你们基地的柏医生带来了，柏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可能是中暑了，歇一歇就好了。”</p>
路知意迟迟没有说话，脑中回忆起那似乎很漫长又极短暂的一生。</p>
是梦吗？</p>
所以世上果然没有后悔药，她逃不开那些令人后悔的误会，也终究没能重来一次，弥补曾经的遗憾。</p>
她擦擦泪，又笑了出来，不顾父亲与小姑姑在旁，像个孩子似的朝他伸出手来，试图得到一个爱的抱抱。</p>
遗憾就遗憾吧，至少他还在。</p>
不圆满也许也是一种圆满。</p>
可眼前，青年版陈声淡淡地瞥她一眼，余光扫了扫一旁的长辈，把她的手从空中给拉到了被子下面，盖好了。</p>
“再休息休息。”</p>
……脑子都糊涂了，当着长辈的面要做什么亲密举动。</p>
路知意不甘心地被他拒绝了，可怜巴巴地望着他。</p>
所以，还是少年版的陈声更可爱啊！</p>
咬被子。</p>
嘤嘤嘤！</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