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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在那，带着哭音喃喃念着：“All over the place was six pence， but he looked up at the moon.”</p>
在满地都是六便士的地方，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p>
他抬头，静静地看着那月亮。</p>
最后抹了把泪，低声说：“对不起。”</p>
对不起，路知意。</p>
而他没看见，在离他几步开外的地方，去而复返的陈声站在他背后，看见少年蹲在花丛里，一个人吹着冷风，傻乎乎抬头看月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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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口气，心却像是被谁紧紧攥在手里。</p>
那句呢喃的话被风送到耳边。</p>
他的手垂在腿边，动了动，慢慢地握成拳头。</p>
陈声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后，不动了。</p>
陈郡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却没回头，直到听见哥哥对他说：“对不起，小伟。”</p>
他笑了笑，还那么仰着头，眼里亮晶晶的，“对不起什么？你骂得对，我就是个废物。”</p>
“你不是。”</p>
“我是，我不只是个废物，我还是个败家子，屁都不懂，就知道挥霍家里的钱。”</p>
“你不是。”</p>
“我是。我就是。”他一遍一遍重复。</p>
陈声把他拉起来，想用衣袖帮他擦把脸，可到底他们都大了，这动作总叫人难为情，做不出来。</p>
最后他轻轻按住陈郡伟的肩，说：“小伟，你知道她写给你的那句话，出自哪里吗？”</p>
陈郡伟摇头。</p>
“出自《月亮与六便士》。书里还有另一句话：一般人都不是他们想要做的那种人，而是他们不得不做的那种人。”</p>
陈声望着他，眼神安静又温柔，“可是小伟，别忘了，你也有选择的权利。”</p>
*</p>
考试周只有短短七天，九门课程。</p>
但对于不少人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p>
考最后一门课时，路知意靠窗而坐，答完卷正在检查，窗外，有人轻声叩响了玻璃。</p>
她一惊，扭头一看。</p>
陈声闲闲地站在那，用眼神问她：“你行不行啊？”</p>
她翻了个白眼，摆手让他赶紧走。</p>
他扫了卷子一眼，似笑非笑对着讲台上招招手，转背走了。</p>
路知意抬头看讲台，监考的是赵书记，看了眼窗外扬长而去的人，鼻子里哼出了声，眯眼点评四个字：“无法无天！”</p>
可就连她也看得出，那眼神里有不加掩饰的偏爱。</p>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学生们还不能离校，集体参加本学期最后一次年级大会。</p>
辅导员说，下学期开学有一个高原集训的项目，所有大一学生都必须参与，目的在于强化体能，一练耐力，二练前庭功能，也就是如何克服特殊情况下，因飞机过于颠簸而产生的眩晕呕吐感。</p>
台下叫苦不迭。</p>
“天天跑操就够了，居然还有高原集训！”</p>
“那可是高原啊！”</p>
“我在平地上锻炼都要死不活了，还要去空气那么稀薄的地方！”</p>
“妈妈救我！”</p>
路知意笑出了声。</p>
苏洋瞥她，“你就好了，天生适应高原，居然在这儿幸灾乐祸！”</p>
她举双手，“冤枉啊，我明明是被那句妈妈救我给逗笑的！”</p>
武成宇立马回头，洋洋得意，“怎么样，我很有幽默细菌吧？”</p>
一旁的李睿立马接口：“你不止有幽默细菌，你还有**病毒。”</p>
“我去你**！”</p>
男生们打打闹闹，气氛一片祥和。考试一过，假期来临，大家面上都有藏不住的放松。</p>
中午，室友们在食堂欢聚了一顿，赵泉泉叽叽喳喳问大家假期去哪玩。</p>
苏洋说：“大过年的，玩个屁啊，当然搁在家里睡大头觉了。”</p>
吕艺说：“我爸要去日本的分公司巡视，说让我和妈一起去，就在京都过年了，泡泡温泉也好。”</p>
赵泉泉一脸羡慕，又问路知意：“那你呢，知意？”</p>
路知意说：“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待着。”</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