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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面颊上那两团高原红，颜色也浅了些。</p>
*</p>
圣诞节那天，恰逢周六。</p>
路知意想了想，从这几个月攒下的家教费里抽了一点，给小孩买了个圣诞礼物。</p>
虽然他还是那么不用功，老和她对着干，但这一阵的周考月考都及格了——除了一如既往不写作文，整整三十分的大题，一分不拿，当真是出手阔绰，毫不吝啬。</p>
两个小时的补课时间转瞬即逝，路知意收起纸笔，从书包里拿出只盒子，搁他面前。</p>
陈郡伟一顿，目光落在礼盒上，“这是？”</p>
“礼物。算是嘉奖你这一阵的进步，虽然还有提升空间，但是——圣诞快乐。”</p>
小孩没含糊，当她面就把盒子拆了。</p>
……一盒小熊形状的巧克力。</p>
他蓦地一笑，挑眉，“路老师，你当我是小孩子？”</p>
“你不是吗？”她定定地瞅着他，微微一笑。</p>
“我只比你小两岁。”他眯起眼。</p>
路知意轻笑一声，“有时候，心智不以年纪计算。”</p>
她看着他，那眼神确确实实把他当成个长不大的孩子。</p>
陈郡伟敛了笑意，一字一顿：“我不是小孩子。”</p>
“……”</p>
“喂，你听见没？”他盯着她，非要确认。</p>
路知意点头，“好，我知道了。”</p>
“知道什么？”</p>
“你不是小孩子。”</p>
她的从善如流一看就是敷衍。</p>
陈郡伟一下子来气了，半大不小的少年人，最恨被人当小孩，一把将巧克力塞她怀里，动作粗暴。</p>
“谁要你的巧克力？哈，幼稚成这样，也不知道谁才是心智不成熟的人！”</p>
动作过于粗暴，包装精美的礼盒顿时起了褶皱。</p>
缎带落在地上，无处傍身，楚楚可怜。</p>
路知意顿了顿，弯腰捡起缎带，“不要就算了吧。”</p>
她平静地把礼盒放进书包，拉好拉链，转身走了。</p>
客厅里，陈郡伟的母亲把视线从电视上挪过来，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呀，到时间了？天冷了，我送送你，路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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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意摆手，“不用不用，我骑车回去。”</p>
“这么冷的天，怎么能骑车回去？不成，我开车送你。”</p>
“真不用了，庄姐。”</p>
——她本欲叫人阿姨，可庄淑月不愿被叫老了，非让她叫自己姐。</p>
路知意弯腰系好鞋带，起身笑笑，“我本来每天就要锻炼身体，这是学校的任务。骑车也是一种体能锻炼，正好。”</p>
庄淑月只得作罢，“那，你路上小心点。”</p>
她点点头，“庄姐再见。”</p>
推门离开。</p>
屋内的少年听见关门声，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想追出去，可到底走到门边又顿住了脚，回头走到窗边，拉开帘子看了看。</p>
那道单薄的身影骑上门外搁着的共享单车，很快消失在视线里。</p>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p>
都是她的错，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没人愿意被当作小孩，非跟他对着干！</p>
*</p>
校外的小吃街，无论寒冬酷暑，到了夜里永远热闹非凡。</p>
路知意把车停在路边，走到卖砂锅米线的小摊旁，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老板，一碗牛肉米线。”</p>
天冷以后，她补完课就爱上这解决晚餐。</p>
一碗米线，热气腾腾，端上来时还冒着泡——冬夜的不二选择。</p>
骑车后的手指就跟冻僵了似的，搓都搓不热，哪怕身上还带着一层薄汗。</p>
她僵硬地从筷子筒里抽了双木筷出来，在茶水里烫了烫，正用卫生纸擦干净，就察觉到一群人风似的从身旁掠过。</p>
气势汹汹。</p>
抬头一看，一群年纪差不多的人，穿得乱七八糟，逮着个男生，动作粗鲁地往步行街尽头推搡。</p>
街角是地下停车场，阴暗冷清。</p>
她转头的瞬间，瞥见那个被人押住的男生，一愣。</p>
眉目清秀，个子挺高，最要紧的是，眼熟。</p>
叫什么来着？</p>
……好像是凌什么。陈声的室友。好几次在跑操时闲闲地立在一边，结束后等着陈声一块儿去哪。</p>
那群人，大冷天穿机车装，牛仔裤上破洞无数，还有人脖子后面纹着刺青，张牙舞爪的。</p>
路知意一顿，站起身来，想了想，搁下筷子跟了上去。</p>
老板在后面叫她：“诶，姑娘，你的米线不要啦？”</p>
她匆忙撇下一句：“要。您先煮了搁那儿，我回头就来。”</p>
“凉了可就不好吃了！”</p>
她顾不上答话，快步追上去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