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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眼神一沉，“军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秋游来着！怎么着，口渴是吧，还个个脚底下摆瓶水？”</p>
“……”</p>
“要不要我再给你们弄个架子烤点肉？”</p>
有人没忍住，笑起来。</p>
教官眼睛一瞪，咆哮：“谁在笑？”</p>
全场鸦雀无声。</p>
军队里纪律严明，逢问必答。</p>
教官又扯着嗓门重复一遍：“问你们话，要不要给你们弄个架子烤点肉？！”</p>
众人蔫蔫地回应：“不要！”</p>
“都没吃饭？大点声！”</p>
“不要——”震耳欲聋的尖嗓门儿。</p>
教官指指身后的铁丝网，喝道：“全给我把饮料扔过去！”</p>
一群女生们忙不迭弯腰捡水，朝着操场的铁网墙边扔过去，瓶子撞在网上、落在地上，闷响不断。</p>
赵泉泉嘀咕了一声：“好凶啊。”</p>
随即把手里的可乐朝铁丝网重重一砸，哪知道用力过猛，可乐竟然飞过了铁丝网，以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在了网那边的第二运动场。</p>
巧的是，那边有人在锻炼。</p>
起初路知意也没仔细瞧，只在来操场集合的时候瞥了眼，有两个人在铁网那边运动，一人站着不动，一人反复做下蹲。</p>
如今这可乐被赵泉泉一下子扔过了铁网……</p>
Duang的一声，结结实实砸在那人背上。</p>
男生个子挺高，穿着蓝色连帽卫衣，被砸得闷哼一声，双手撑地才勉强稳住身形。</p>
下一秒，霍地站起身来。</p>
捂着背回头找凶手。</p>
赵泉泉“啊”了一声，条件反射往她身后一躲。</p>
路知意反应慢半拍，扑哧一声笑出来，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笑容一滞。</p>
等等。</p>
这，这不是——</p>
*</p>
小时候学成语，陈声问老师：“多事之秋为什么是多事之秋，不是多事之夏，也不是多事之冬？”</p>
老师憋了半天，解释说：“秋只是一个泛指，它可以是春天，也可能是夏天和冬天，可以是任何一个动荡不安的时期，并不是说动荡不安的都是秋天。”</p>
陈声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p>
直到二十一岁这年的秋天，有人醍醐灌顶，令他茅塞顿开。</p>
多事的，还真**是秋天。</p>
好端端上台发个言，底下的新兵蛋子不配合，他刚说了上句，他们就补全了下句。</p>
行，那就即兴演讲。</p>
结果他苦口婆心炖了锅鸡汤，一番肺腑之言换来书记一顿好批，外加三千个下蹲。</p>
行，蹲就蹲，没在怕的。</p>
六点半起来做早操，三千米跑完，立马被赵老头拎到第二运动场做下蹲。</p>
哪知道天降可乐，砸哪不好，偏偏砸到腰。</p>
男人的腰有多重要，**时才知道。</p>
他狼狈地起身回头，去找罪魁祸首。</p>
目光越过铁网，落在第一运动场，那里的一群新兵蛋子在军训。叫他逮着那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兔崽子，他——</p>
下一秒，视线一顿。</p>
铁网那边，红色的塑胶跑道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p>
一群绿油油的新兵蛋子左顾右盼，唯有第一排中间那个，直勾勾盯着他，唇角带笑，扎眼得很。</p>
他多看两眼。</p>
呵，不止扎眼，还眼熟。</p>
陈声来气了。</p>
行啊，不就嘴上针锋相对了几句吗？敢情那高原红搁这儿等他呢？</p>
他弯腰捡起那瓶冒着气泡的可乐，回头跟书记说了句：“您等我下。”</p>
书记没回过神来，“上哪儿去？腰没事吧？”</p>
陈声不说话，绕过通道，往旁边的操场走去。</p>
几乎是看见他朝这边走的一瞬间，路知意就知道，出事了。</p>
她回头看赵泉泉，却发现赵泉泉躲在自己身后。</p>
“他好像认错人了。”路知意提醒她。</p>
赵泉泉见来者不善，有些心慌，“我不是故意的……”</p>
路知意点头，“这话你该跟他说。”</p>
那头的男生握着可乐，越过操场，径直走到教官旁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期间还指了指她。</p>
路知意回头再看一眼赵泉泉。</p>
赵泉泉低着头，不说话，脸色发白。</p>
然后，那人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停下脚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