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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眼神空洞的人偶师回过来点神，看了看自己的身躯。</p>
“哦，原来化解了啊。”</p>
他摇身一晃，身躯膨胀开来，化作一条万丈的人偶真龙，伴随着身上的神光湮灭，他没入到黑暗之中。</p>
不知多久之后，真龙之躯从黑暗里，拖出来一块纵横十数万里的巨大碎片。</p>
那碎片像是一块不规则的大地碎片，可是却半点光辉都没有，连周围的光芒都吞噬进去，又像是一块漆黑的金属，不会反射光线。</p>
人偶师拖着这块碎片，慢吞吞的飞行在虚空之中，速度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慢慢的增加。</p>
……</p>
魁山，堪舆师石壁的后方，越过之后，就像是进入到另外一个虚无的世界。</p>
一个一派儒雅，但是眉头却紧锁老者，揭开了上衣，露出他那只剩下骨架的胸膛，他伸出手，在那本来就少了不少的肋骨中，再次掰下来一根，丢入到虚空之中。</p>
霎时之间，肋骨化为散发着荧光的齑粉，每一粒最微小的齑粉，都化作了一个个莫名其妙的东西。</p>
鹅卵石、花草、蚯蚓、头发、戒尺、玉簪……</p>
伴随着那点点荧光，才能看到，这片虚无的世界里，数不胜数各式各样，跟**差不多，大大小小的东西，似是星尘，环绕在他的周围。</p>
每一个杂物，都在围绕着他转圈，但是那如同繁星一般难以计数的杂物，却没有一个在环绕之中碰撞在一起。</p>
他们各自都行驶着自己的轨迹，似是永远都不会碰撞。</p>
加入了新的变数之后，激烈的运转，似是有加速了。</p>
等到趋于稳定，一切都再次恢复到那种谁都不挨着谁，周而复始，无限循环之时。</p>
忽然见，一把普普通通的木质戒尺，跟一副残缺的面具，稍稍擦碰了一下。</p>
霎时之间，这两样东西既定的轨迹，便彻底改变了。</p>
这两样改变轨迹，又碰撞牵连到其他。</p>
如此引出更大的变化。</p>
老者直起腰神，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变化。</p>
不知过了多久，这里数之不尽，如同繁星的杂物，尽数乱了套，无一幸免。</p>
“哈哈哈……”</p>
老者仰天长笑，似是便秘了多年之后，终于彻底通畅了似的，已经皱出印痕的眉头，都彻底舒展开了。</p>
他伸手一招，那把已经残破的木质戒尺，还有那张残破的面具，被他招到手中。</p>
随着老者的动作，剩下的如同繁星一般的杂物，瞬间崩碎成齑粉。</p>
而后汇聚到老者身前，不断的汇聚，化作一个卷轴。</p>
上书七个大字：先天下之忧而忧。</p>
而这个卷轴上，却缺了最后两块碎片。</p>
老者看了看掌中两样东西，只要他将这两样放回去，这个卷轴就会重新恢复完整。</p>
但是他耗费这么多年，所做之事，便算是彻底放弃了。</p>
老者伸出一只手，抚过卷轴，喃喃自语。</p>
“一字诀，乃人族天尊所遗，本就是人族最后的依仗，我已得到最终的指引，自身修行，自身神通，留知何用，我辈修行，何惜己身，更何况区区神通，不要也罢。”</p>
伴随着老者的话，那卷卷轴，随风消散，这一次，不是化作齑粉，而是直接化为乌有。</p>
同一时间，老者也感觉到了，他修成的忧字诀，衍生出的神通，也一同消失不见。</p>
一字诀，入门极难，没有任何明确的捷径，明确的指引，能入门全看个人，入门之后，会衍生出什么神通，全看个人。</p>
但最后衍生出的神通，必定是完全契合其本心的。</p>
堪舆师洒然一笑，不以为意。</p>
无人知晓，他入门了忧字诀，也无人见过他施展忧字诀演化出的神通。</p>
他的忧字诀，衍生出的神通，也是完全契合本心，契合本意。</p>
他也知道，一字诀最强的一次，便是在入门的那一次，情志抵极，勾连出古往今来，历代修成此门一字诀的先辈们，所留在天地之间的意。</p>
那是最强的一次。</p>
所以，堪舆师的本意、本心、本愿，那一刻的抵达极致，超越极致的情志。</p>
让他以舍弃神通、舍弃一字诀，神通只能用一次为代价。</p>
获得了比第一次入门的最强的这一次神通，还要更强，超越了这个神通极限的神通。</p>
神通化作了那卷《先天下之忧而忧》。</p>
无人可以窥视时光之河已经定格的过往，亦无人能窥视时光之河未知的未来。</p>
堪舆师付出了巨大代价，超越了极限的忧字诀神通，就是为了从无穷未知之中，找到那个唯一可以抵达的胜利彼岸的启示。</p>
现在，他修成的忧字诀没有了，神通也没有了，枯坐十数万年，身躯变得残破，道行跌落到成道之后的最低点，这还只是看得见的代价。</p>
而收获是，启示拿到了。</p>
唯独有一点，出乎堪舆师的预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