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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蒙蒙亮，穆一星离开女教工宿舍楼，回到自己的宿舍。同室的那个男教师四脚八叉地仰卧在chuang，睡得跟猪似的。</p>
虽是黎明时分，室内仍显得昏暗。穆一星没有开灯，也没开吊扇，爬到chuang上和衣而卧。</p>
记得在欧阳宛竹的宿舍里，他并没有睡好，也不敢睡得投入，一心想着天亮之前离开，以免叫人看见。</p>
他对她说了，她温柔地应允，说到时候她会叫醒他。</p>
她很少温柔，他不大习惯。</p>
他心事重重，一时难以入眠，而她自己却睡着了。</p>
他担心很多事。</p>
他和她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他从未想过他们之间能发生点什么。</p>
但事实上却发生了。</p>
前几天晚上和她就是个错误……他每每想起就会觉得一种犯罪感撞击自己的灵魂。</p>
有时他自责，羞愧，总觉得自己不像个人。</p>
今晚的事他也完全可以避免，纵然她有千万个理由要留住他，但他只需保持一种坚守，并且果断一点儿。</p>
但他没有。</p>
他觉得他已经不认识自己了。</p>
他终究逃脱不了生物的自然法则——那种深刻到基因里的东西，那种无论何种情况下，都极力排斥异己，想把自己的遗传基因通过某种媒介复制下来，等等。</p>
在人类社会中，由于受到道德约束，男人的某些东西一般是隐蔽的，埋藏在心里的，能忍则忍，若没有一定环境促成，绝不敢滥用。</p>
——黑暗及异姓双重作用，大大将隐蔽的东西暴露于外！</p>
某件事做完后，往往余下的只有后悔与自责。</p>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p>
穆一星迟迟不能入睡，就是在自责。</p>
有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他反复告诫自己，并考虑如何避免此类事再次发生。</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