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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夷这才笑着走了进来,呈上了一张大红的拜帖:“世子爷,辽王府的耿立耿先生替辽王给您下帖子来了,说是辽王于九月十二在辽王府宴请,邀请您和夫人、大爷一起过去赏菊。”
辽王并不是一开始就在辽东就藩,而是出宫后在京都住了两年才前往辽东。他在京都的府邸也一直由宗人府帮着照看着。
窦昭觉得宴无好宴,可辽王宴请,却不好不去。特别是不知道他会在京都呆多长的时间,一次可以找借口推脱,两次、三次呢?
她想了想,对拿着帖子沉思的宋墨道:“藩王结交朝臣是大忌,特别是像你这样戍卫禁宫的卫所都指挥使,这件事你要不要跟皇上说一声?”
如果皇上能表露出哪怕是一分的不悦,宋墨就有借口不去参加辽王的宴请了。
宋墨笑道:“皇上那里自然是要打招呼的,要不然你以为我现在怎么会几乎没有什么应酬?我这是要向皇上表忠心呢!不过,辽王那边这些天做了些什么?要宴请哪些人?最先给谁送的请帖?之后又给哪些人送了请帖?都要查清楚才行。”说到这里,他沉吟道,“还有宋翰那里。皇后可不是那种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人,她这样抬举宋翰,我就不相信她没有自己的小算盘。”
窦昭不住地点头。
翌日清早,杜唯就把辽王进京后的一举一动都查得清清楚楚摆在了宋墨的案头。
宋墨先看了情报才回内室和窦昭、元哥儿用早膳。
窦昭问他:“杜唯都说了些什么?”
宋墨一面夹了一筷子肉松喂给元哥儿,一面道:“他请的都是些皇亲国戚,按着辈分高低年纪长幼送的请帖,倒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的。他昨天人还没有进宫就先递了帖子进宫,如果没有意外,皇上今天下了早朝就会见他。到时候就看太子会不会在场了!”
如果太子在场,那至少证明皇上虽然宠信辽王,但头脑还很冷静理智,依旧如往昔一样维护着太子的储君地位;如果皇上单独见了辽王,甚至是撇开了太子,和皇后一起见辽王……太子的地位就会变得微妙起来。
窦昭也明白这一点。
她送宋墨出门的时候不禁轻轻地拍了拍宋墨的手。
宋墨笑了起来,见丫鬟婆子都远远地跟着,转过身去,飞快地窦昭的脸颊上啄了一下,这才上了轿。
窦昭脸上火辣辣的,半晌才收敛心绪神态自若地去了英国公府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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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仅单独见了辽王,而且对提及了辽王宴请的皇亲国戚笑道:“我不过是想儿子了,招他回来叙叙;他也不过是想见见你们这些叔伯兄弟,你们也不用跟他客气,他这几年在辽东又是贩皮子又是挖参采珠的,赚了大钱,你们只管让他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们!”
淮南王等人讪讪然笑着应“是”,都很有眼色地转移了话题,问起皇上辽东这几年都有些什么生意好做、辽王赚了多少钱之类的话题来。
皇上显然被辽王取悦了,谈兴颇浓,不仅转述起辽王给他说的那些辽东的奇闻趣事,而且还说起高丽等地的风土人情来。
淮南王等人哪一个不是最会察颜观色的人精儿,笑吟吟地顺着皇上的话说,逗得皇上笑声不断。
宋墨站在众人的最后面,垂下了眼睑。
东宫的太子却急得团团转,他焦虑地问崔义俊:“孤该怎么办好?”
崔义俊此时没有了半点贪小便宜时的猥琐,而是不动如山地道:“殿下,曾先生临终前是怎样嘱咐您的?您是国之栋梁,只要您不动,就没有人能动您分毫。”
曾先生,是指已去世的三朝阁老曾贻芬。
太子想到曾贻芬临终前那殷切的目光,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走到了大书案前,挥笔连写了十个“忍”字,然后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去了太子妃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