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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大半年,整个山东省由于工业的迅猛发展,经济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以往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地痞流氓和乞丐幼童几乎已经绝迹,让官府头疼不已的各种民间教派组织也销声匿迹,曹明伟手里三个镇的精兵也没事干,先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剿匪打黑搞得不亦乐乎。那些田间地头的闲汉有了充足的岗位安置,自然也没心情寻衅滋事了,毕竟赚钱要紧,社会治安为之一清,甚至很多士绅已经开始鼓吹山东实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大同社会。这样说虽然有些夸张,但也有道理,因为社会动荡的根源其实就在于失业率太高,要是劳动力都严重短缺了,大家都忙着赚钱,就没有兴趣加入什么帮派组织了。毕竟工业起步阶段是需要大量的劳动力的,ying国为了把劳动力从农村往工厂赶,都玩出羊吃人了。不过在山东这个自古以来就是人口稠密地区的大省来说,工人是永远不愁没有的,包括很多河南士绅也开始组团来找曹明伟求带着发财开工厂。</p>
河南士绅自己不是说不能开工厂,但是缺少能抗住官府压力的领头人,就算有人自告奋勇愿意牵头,大家也不是都能信任这个人的,上千万大洋的巨款,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就哭都没地方哭了,还是找曹明伟这样有经验有信誉,当然更重要的是手里有兵有权的比较靠谱。</p>
对于河南这块地,曹明伟还是深表同情的,好歹是中原文明的核心区,孕育了无数盛极一时的帝国,但是问题就出在人地矛盾上,河南虽然耕地面积很多,但是人口更多,直接导致人均耕地面积就少了。特别是几千年的农耕,几乎耗尽了河南的地力,在还没有化肥的年代里,直接结果就是河南粮食的亩产量和江南比低的令人落泪。亩产低,人均耕地面积少,直接导致河南百姓生活普遍贫苦,历史上就是农民起义的高发区,就是河南士绅和江淮的士绅比起来,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所以迫切需要一个致富的路子。</p>
面对这样的大难题,曹明伟还是有解决办法的,而且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可以忽悠河南士绅掏钱的办法。钢铁厂、面粉厂、纺织厂、铁路什么都是标准配置,有了这些,后边就好展开了,民间也有了玩现代工业的基础,不然就是发动机设计天才,你连合格的钢材都没有,那还怎么玩?河南虽然没有出海口,但是比很多沿海地区都更需要肥料来补充地力。磷肥还好解决,海州磷矿多得是,加工加工就行。但是氮肥这个就不是一下子能整出来的,首先固氮反应这个就很难解决,因为真正适合大规模工业生产的还得是铁触媒作催化剂,高温高压就更不用说了,300度到400度以及200个大气压的就行了,但问题是背公式难不住曹明伟,可怎么具体生产就是另一码事了,现在又没有那么先进的设备拿来就用。就算是发明这种方法的dé国人,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这时候就得看老百姓的智慧了,总之慢慢试吧,反正曹明伟还有替代方案,那就是去南海和南太平洋挖鸟粪去。</p>
别小看鸟粪,在工业固氮普及之前,大航海时代欧洲人为了解决粮食产量不够的问题,可是跑海岛上可是挖了几百年的鸟粪,然后运回去当肥料的。就是现在,太平洋上有些小岛国也是靠卖鸟粪过日子的,几千年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的鸟类迁移,他们在飞跃海洋的过程中需要在大洋中的小岛上停留,积攒下的鸟粪甚至能有几十米厚,这可就是天然的肥料仓库啊,比自己弄得农家肥量大多了。</p>
本来河南士绅们听说挖鸟粪还有点不乐意,觉得曹明伟是在耍他们,曹明伟就让他们一家领几包鸟粪回家试试效果。结果几个月后,河南士绅们又组队来找曹明伟了,目的就一个:给我们更多的鸟粪!曹明伟就一脸奸笑的召集起了苏松、两淮、山东士绅和河南士绅一起开会了,研究建立船队组团去挖鸟粪的大计来。但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整个南太平洋都是欧洲人的殖民船,小规模挖鸟粪肯定没问题,但大规模跑去挖的话,欧洲人不趁机宰一把,士绅们都觉得不合理。但是我们天朝人在亚洲这一亩三分地上挖鸟粪,凭什么要给欧洲人交钱啊?特别是那些小岛上也没有欧洲殖民者啊,就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我就得给你钱?那不傻吗?</p>
等到士绅们讨论到群情激奋的时候,曹明伟顺理成章的提出了海军计划!我们也得有自己的海军,马尾海战已经充分证明,清廷那帮废物根本没法在欧洲人面前保证士绅的利益,那么我们就自己单干!虽然有人担心法理问题,但曹明伟随即给他们介绍了一下从荷兰东印度公司到ying国东印度公司的光辉历程,他们就明白该怎么做了,自己组建公司呗!不过叫东印度公司就有点扯淡了,东印度在哪儿这帮士绅都不知道呢,所以曹明伟就给他们出了个主意,就叫天下公司吧。虽然名字很俗气,但是寓意也非常明显,天下都在我们的公司经营范围内,亚洲是我们的,欧洲也是我们的,天下都是我们的!</p>
士绅们也被这个中二到爆的公司名字震惊了,随后一致通过了这个决议。组建天下公司,筹资开始建造海军和武装商船,摩拳擦掌准备南下抢鸟粪去。不过就这四个地方的士绅还是少了点,毕竟已经在殖民扩张上,我们已经落后太多了,曹明伟盯着地图研究半天,发现自己真是错得离谱,有了鸟粪,凡是跟农耕沾边的,自己好像都能撺掇一下。直隶、陕西、陕西、湖北、湖南……这些省份的士绅要是知道鸟粪这回事,肯定是坐不住的,现在士绅基本上都是大地主,对肥料是刚需。反正到时候挖回来,他们也是需要的,与其到时候花钱从曹明伟这里买,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直接入股呢。有了利益关系,那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其他地方不用说,就连直隶的士绅们也冲破清廷和李鸿章的重重阻力,义无反顾的投入曹明伟的怀抱中来。就在天下士绅的殷殷期盼中,威海、青岛、海州、上海四地的造船厂开始卯足劲疯狂造船,而在士绅们的强烈要求下,造船厂数量和规模也在急剧扩大,反正士绅们有钱,而且数量够多,他们一旦形成合力,所爆发的力量是极为恐怖的,礼和洋行光卖各种造船设备就赚了五千多万大洋,据说连德皇都惊动了,甚至打算派出使团到清帝国这边来瞧瞧是什么情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