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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上有滚烫的泪滴滴落，实在是太疼了，纪澄想就此昏过去躲避那种疼痛，却被那泪水给刺得更痛，她开始慢慢调整呼吸。</p>
耳边稳婆惊喜地叫道：“少奶奶有力气了！”</p>
紧接着有人往纪澄的嘴里喂了药汁，她疼得睁不开眼睛，若非沈彻就守在她跟前，她怕是坚持不下去的。</p>
手心里有源源不断的热源传来，加之纪澄平日里又一直在坚持打拳，那是沈彻教给她的动作，说是请教了西域来的和尚，这套动作有助于生产。是以纪澄此时的情况虽然凶险，但到底还是断断续续地坚持了下来，因为她一旦撑不住想睡了，就会被沈彻给打醒。</p>
纪澄委屈极了，从晌午一直疼到月上柳梢，总算是听见有人喊：“看到头了，看到头了。”</p>
眼见着有了希望，纪澄也来了力气，她只觉得就像便秘的人突然畅通了似的，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一下就晕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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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婆喜不可耐地抱了那孩子送到沈彻眼前，沈彻却是看也不看，忽又听见有人惊呼：“少奶奶血崩了。”</p>
那稳婆再不敢讨喜，被唬得立即抱着孩子出了帷帐。老太太已经在外头坐了一日了，听那稳婆说是个儿子，顿时心花怒放，忽又听见说纪澄血崩了，她身子晃了晃，叹息一声：“将孩子抱到我那儿去。”</p>
纪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孩子呢？”</p>
沈彻黑着脸道：“在老祖宗那儿。”</p>
“儿子还是女儿啊？”纪澄又问。</p>
“你就只会问他吗？你怎么不问问我？”沈彻怒气冲天地道。</p>
纪澄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今后我们再也不生了就是了。”</p>
“还生？你看看我的白头发。”沈彻将头递到纪澄跟前，“你数数，这几日我添了多少根白头发？”</p>
纪澄抬手摸了摸沈彻的脑袋：“小老头。”</p>
沈彻握住纪澄的手道：“你以后快别这样折腾我老人家了。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你吓的，明明不许你出去的，你偏要嫌我烦，这下好了吧，吓得我……”</p>
真是个啰唆的老头子，纪澄赶紧道：“我饿。”</p>
沈彻自然舍不得饿着纪澄，没好气地道：“你就会跟我耍心眼。”</p>
亏得沈彻有那预警的梦，所以纪澄虽然血崩了，但是药品都是齐备的，倒是有惊无险地过了这一劫。</p>
直到纪澄脸上终于看见一点儿血色了，沈彻这才允了她看孩子。是个很漂亮的小男孩儿，沈彻亲自去芮英堂抱回来的。</p>
“起名字了吗？”纪澄问。</p>
“没呢。这孩子一出生就害得你遭难，老祖宗做主说小名儿就叫阿难。”沈彻道。</p>
现在老太太的心头宝可不是沈彻了，而是小阿难了，因着他出生时爹不疼娘不爱，没一个搭理他的，老太太自然就偏心了。</p>
可这话确实有点儿冤枉，纪澄醒了之后阿难就抱回了九里院来养，沈彻是又当爹又当娘，纪澄却是个大老爷，只管坐在床上指挥这个指挥那个。</p>
“你不是说不要他，怎么现在又抱着不松手？”纪澄抿嘴笑道。</p>
“明知故问。”沈彻挑眉看着纪澄。</p>
“公子，阿难该吃奶了。”奶娘在外面恭恭敬敬地禀道。</p>
沈彻抱着阿难朝纪澄笑：“正好，我也饿了。”</p>
纪澄脸一红：“你羞也不羞？”</p>
沈彻将阿难抱给奶娘后，将头凑到纪澄跟前道：“这有什么可羞的，反正阿难也不吃。”</p>
纪澄使力地推着沈彻的脑袋：“好了，别闹了。”</p>
帐子里许久再没有声音传出来，伺候的丫头也知道，但凡二公子和少奶奶单独相处的时候，大家最好谁也别进去讨没趣儿。</p>
外头的天色正好，人的心里也跟天色一般晴朗。做主子的欢喜了，下头人脸上也带着笑意，因着主子高兴才好伺候嘛。</p>
丫头、婆子私下里议论，都说在九里院当差是最轻松的。因着那里头住着的两位主子，总是和和气气的，从没见红过脸。</p>
哦，对了，红脸的时候也是有的，但不出一个时辰准有人认错儿。至于是谁先低头，外头人就只能各自猜测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