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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澄说完往后靠了靠，双手抱在脑后，望着天上的月亮，沈弘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道听懂没有。</p>
“你娘亲也到天上去了？”弘哥儿同情地看着纪澄。</p>
“没有。”纪澄快速否认。她只是在思念她心中的那个娘亲，虽然知道儿子比女儿重要太多，她的娘亲云娘当时的选择并没有错，也很理智，可是纪澄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像被刀刺了一般，而那柄刀至今还插在心上，不停流血。</p>
弘哥儿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纪澄却无法给他解释这种纠结而复杂的心情，连她自己都没弄明白其中的复杂。</p>
“哼，那你就是在虚伪地讨好我。”弘哥儿生气了，也学着纪澄一样，仰面躺下。</p>
“我可没有虚伪地讨好你，我是在真诚地讨好你。”纪澄道。</p>
“可你不是真心的！”弘哥儿对真情假意是分得很清楚的。</p>
小孩子的世界非黑即白，非白即黑，纪澄不想打破这种简单，但又觉得不该糊弄弘哥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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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份在这里，你爹爹和祖父，乃至几辈子的祖宗为你创造了现在的条件，将来会有很多很多的人依附于你，靠你为生，他们或许不够真心，但必定忠心。而他们的讨好，只源于不想被你抛下，抑或有求于你，但至少他们不会害你。有时候他们自己其实都分不清楚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至于你，其实不该苛求他们的真心，因为你已经拥有太多其他的东西了，若是太过贪心，有时候反而坏事。”纪澄道。</p>
“可我就想要真心实意呢？”弘哥儿侧过头天真地问道。</p>
“那你就得学会怎么甄别别人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纪澄又道。</p>
弘哥儿沉默片刻，最后有些忧伤地道：“其实你是想说，因为我是二房的嫡长孙，所以不管别人是不是真心对我，都要来讨好我对吗？”</p>
纪澄点了点头：“其实也不是每个人都想来讨好你，讨好你的人是现在或将来需要用到你的人。不过如果你选择接受他的讨好，那也就是默认了将来会回报他，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默契。”</p>
弘哥儿毕竟年纪还太小，实在理不清这里面的复杂：“可我还是想要姐姐是真心对我的。”</p>
纪澄默不作声。</p>
弘哥儿有些失望地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你说我娘是住在天上的哪个宫殿里呢？”</p>
“我不知道。”纪澄老实地道。</p>
“我想去上面看看。”弘哥儿爬起来想往重檐顶的那个宝顶上去。</p>
纪澄怕他摔下去，也只能跟着站起身，拉起弘哥儿的手：“我带你上去。”</p>
弘哥儿还有些生气，赌气地不要纪澄拉，就在快要爬到宝顶的时候，他脚下一滑就要滚下去。纪澄来不及反应，突然一个人影闪了过来，一把抓住弘哥儿的腰带，将他提溜了起来。</p>
“二叔！”等弘哥儿再次站稳时，惊讶地唤出了声。</p>
而纪澄这时也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p>
在纪澄的脑海里，沈家的二公子沈彻应该是那副模样——双目无神，眼底有彻夜鏖战的红痕，身体是纵欲过度后的虚胖，脚下虚浮无力。</p>
可是不管纪澄想象中的沈二公子是什么模样，但她以为沈彻绝不该是眼前这个样子。</p>
沈彻生得极好，沈府所有的灵秀大概都到他身上了。</p>
他的好看是一种让人出离于惊艳、震惊的好看，你看到他第一眼时脑子里绝对不会再有思考其他事情的空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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