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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时半刻，陆则灵觉得这火光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最后点燃的那支火柴。</p>
真虚幻呐，她在光影中竟然看见了盛业琛的脸。</p>
她有些恍惚，连做梦都吝啬出现的人，怎么会在这火光里出现了呢？眼泪一瞬间便压迫于眼睫，所有的浮光都破碎了，那晦暗的火光里，他的眼，他的鼻，甚至连皱起的眉头都是她所熟悉的，太不真切了，眼前的一切，一点一点的，在视线里里逐渐变成虚空而模糊的影子。</p>
火光熄灭了。</p>
陆则灵拿着钥匙的手在颤抖。</p>
黑暗里等待许久的人淡淡的说：“开门吧。”</p>
陆则灵不知道是怎么把他迎进屋的，也许她更该把他关在门外，可是她永远也学不会拒绝盛业琛。</p>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明明眼角眉梢都有成熟的痕迹，可她却固执的觉得还是记忆里的那个他。</p>
那个毫不设防，会对她灿然一笑的男生。</p>
她一直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心，指甲刺破了手心也不觉得疼。她像对待许久的朋友一样，给他倒茶，甚至和他寒暄。</p>
她想，她应该是个很好的演员，即使胸口已经痛得翻江倒海，却依旧能对着他笑。</p>
“你眼睛好了？挺好的。恭喜你。”她说：“你怎么来了？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那么平常的口气，她做的真好，她在心里都忍不住要表扬自己。</p>
盛业琛一直微微蹙着眉，也许时间过的还不够久，还不够他们相忘于江湖，不够他们将一切爱恨泯然一笑。</p>
盛业琛一直没有抬头看她，只是盯着茶几上，陆则灵自己折的纸花，每一朵都是用了心的，就和以前一样。良久，他才说：“我刚来的，下飞机没多久。”</p>
“嗯。”陆则灵没有问他为什么来，也没有问他怎么知道她的地址。这些问题也没什么重要。</p>
盛业琛手心里握着陆则灵倒给他的茶，一直没有喝。</p>
“换个房子吧，我给你找。”盛业琛说。</p>
她一直看着盛业琛，心里难受极了，她不想盛业琛眼中流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是怜悯和愧疚。这比怨恨还让她觉得凌迟。</p>
陆则灵扯着苦涩的笑容笑了笑：“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挺好的。你呢？结婚了吗？”</p>
盛业琛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反问一句：“你呢？”</p>
“我总归……”陆则灵觉得这对话太难以继续，鼻子酸酸的，声音也有些变了调：“我总归也是会嫁人的。”后面的话真有几分难以启齿，可她还是说了出来：</p>
“盛业琛，你别怕，我不结婚不是因为你，我已经……我已经想通了，我……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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