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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李氏已经首肯之事，曹颙 “茹素、分居”两举，在曹府也就不再是秘闻。</p>
先时，小辈们多少听到些风声，可也没有往严重想，大多还以为父母之间有了什么口角。</p>
待到在李氏找曹颙说话后，九如院依旧是老样子，几个小的就察觉出异样。</p>
虽说没人敢到曹颙面前大放厥词，可少不得在李氏与初瑜跟前旁敲侧击。</p>
李氏与初瑜都半遮半掩地说了。</p>
对于孩子们来说，曹颙有心出世这简直是晴天霹雳。</p>
天佑尚且能保留三分清醒，用心探究其中深意；恒生却是个心里诚实的，直接红着眼睛找到书房。</p>
“父亲，要是，儿子随您同去……”他红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哑子嗓子道。</p>
他没有说什么曹家离不开曹颙，说什么母亲委屈，兄弟们都舍不得父亲的话。</p>
他只是晓得，养父要是真的“出世”，就一个人了。</p>
在恒生看来，养父就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既是他要“出世”，那“出世”定是好的。即便与家人生离，可既是养父决定，那出世的“好”定会大过家人生离的苦楚。</p>
他心里虽难受，可没想过忤逆养父，也不愿与养父作别。最好的法子，就是他跟在养父服侍，既能尽孝心，家里人也多少放心些。</p>
这点心思，全铺在曹颙眼前。</p>
曹颙见状，心情大好。</p>
不管恒生现下是什么身份，他还是那个最依赖自己的好儿子。眼见孩子们一个个都大了，各有各的行事，在父母身边的时间也有限，他心中不无失落。</p>
只是恒生这话也只能听听罢了，曹颙的身份，致仕出游不算大事；恒生的汗王世子身份，却注定他只能生活在皇权眼皮底下。</p>
他轻哼一声道：“哭哭啼啼做甚，眼泪憋回去！我不过是迷上佛理，如同你大哥喜欢古董珍玩、你好拉弓开箭一般，哪里就要不得？难道我如何行使，还要需你们这些小辈点头许可不成？”</p>
恒生抽着鼻子，似真的要将眼泪憋回去似的，可哪里憋得住，豆大的眼珠滚落下来。</p>
他紧紧地抿着嘴，看来是不敢再说话，可面上的伤心不舍却是令人心揪。</p>
看着他涨红了脸，曹颙到底不忍心，轻声道：“你孝期还有两年，若是有机会，也可以随我出去走走……”</p>
恒生闻言，立时双眼放光。</p>
他从不担心养父会抛弃一家人，在他看来养父即便“出世”，也不会是换个行当罢了，同做官没什么两样。只是做官操心的事情多，“出世”后日子清净罢了。</p>
父亲向来是好享受的，腻歪了操心，想要过两天清净日子也无可厚非。</p>
不得不说，他这旁人听起来幼稚无道理的话，偏生最是接近真相。</p>
书房门外，天佑本蹙眉站着，听了这一句，却是神色越发黯然……</p>
不管是初瑜、还是大奶奶真儿，治家都称得上有方。曹家下人，也鲜少有长舌的，因此曹家府里的异样并没有传得四下都是。</p>
可同朝为官的同僚也好，还是曹家的姻亲故旧也罢，都慢慢察觉曹颙的变化。</p>
自打曹家长子娶妻，曹颙就鲜少外出应酬。同僚与亲戚之间的人情往来，也多是长子出面。</p>
到曹家嫁女后，曹颙更是如此。除了衙门，就是自家，日子过得岂是是“刻板”两个字能说的清的。</p>
因曹颙过去的行事做派，众人纷纷猜测他是不是“谨慎头”又发作，才这样“小心翼翼”度日。只是他毕竟是一品大员，这番行事到底太过小气。</p>
不少人，拿此事当笑话讲；有那心思细腻着，则琢磨曹颙是不是得了内部消息，皇上又要拿臣子开到？毕竟，曹家的长子与养子同两位皇子关系都很亲近。</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