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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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什么都知道的，醒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悲恸。</p>
陆则灵的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眼窝深深的陷进去，满脸病容和倦态。</p>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白色的床单，蓝色条纹的病服，一切都那么干净平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p>
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前半段美着，后半段魇着。</p>
天阴阴的，点点光亮透过窗户投射在背面上，零零碎碎的，像光舞成的蝶。手上挂着点滴，冰凉的液体通过淡青的血管一点点进入她体内，身上也跟着不自觉抖了一下。</p>
腰后被撞过的地方已经不怎么疼了，多亏她把桌角都贴了海绵，身上都没留下什么伤。好像那孩子就是凭空不见的一样。她不断的搓着自己的手，很久很久才从右手小指缝里看到一点点残留的血痕。黑红色的斑点，已经结了痂，她舍不得擦，那是她小孩的血，就剩这么一点点了。</p>
手颤抖着**在自己脸颊上，她努力的想要感受那孩子的存在，可是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p>
她像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我们还在一起，妈妈陪着你，别怕，天堂里不黑的。”</p>
眼泪像断了线的串珠，一滴一滴落在枕边，沾湿了枕面，深深浅浅水汽斑驳。她抱着手上那么一点点血痕，抱得很紧。她不知道嚎啕大哭是什么滋味，一直以来她都在隐忍，连哭都不敢。她对自己的懦弱深恶痛绝，可她就是这么懦弱，她什么都做不了，也救不了这个孩子。</p>
她什么都没有了，最后连孩子也失去了。</p>
她想，这才是上天真正的惩罚吧？惩罚她不顾廉耻的斩断了别人的爱情。</p>
原来真有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只是她犯的错，为什么要无辜的孩子来偿，她好恨，可是除了恨自己，她又能怎么办？</p>
手术后的陆则灵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盛业琛每天都会来医院，只是两人说不上话，这样也好，陆则灵自己也不知道能和他说什么。</p>
身体上的疼痛渐渐治愈了，只是胸口似乎有了一个难以填补的大洞。在医院里住的无聊，陆则灵每天都会自己到处转转，坐在医院的草坪上晒晒太阳。</p>
她这段时间又更瘦了，厚厚的外套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衬着她惨白的脸色，叫人心酸。刚从外面回来，睡不着，她站在病房的窗台往外看。</p>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风景，只是她不想让眼睛太闲，一闲下来就想掉眼泪，这日子太难捱了。</p>
盛业琛来的时候她正站在窗前发呆，听见声响也没有回头。</p>
“外面冷，不要总往外跑了。”盛业琛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p>
陆则灵的眼神暗了暗，没有说话。</p>
“你是不是很恨我？”盛业琛突然问出这么一句。</p>
陆则灵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眉头微微的皱了皱。</p>
这个问题真奇怪啊，是问她的吗？</p>
恨不恨，有什么区别吗？她要的是爱，他给不了，那旁的又有什么重要？</p>
人的一生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十年，她用尽了全部的自己去爱他，哪里又还有力气去恨？</p>
这一切，他不懂，永远也不会懂。</p>
盛业琛见她不答话，似乎也并不纠结于答案，半晌才慢慢的说：“还住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来接你。”</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