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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竹一呛, 没忍住咳嗽了两声。</p>
林竹：“明明就——”</p>
林竹胸口噗簇噗簇冒出点儿莫名的酸水，刹住话头，往钟杳颈间挤了挤。</p>
钟杳揉揉林竹的脑袋，忍不住轻笑出声，低头在他额间轻轻亲了下：“不高兴了？”</p>
林竹脸上一热, 飞快摇头：“没有！”</p>
他现在和钟杳天下第一好！</p>
林竹用力揉揉脸颊, 觉得跟小孩子计较实在脸红, 大度地摆摆手：“小屁孩儿不懂事，中二瞎胡说……”</p>
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家经纪人的小情绪, 钟杳再藏不住笑意, 把人捞进怀里，低头认认真真地吻下去。</p>
林竹心跳砰然，本能仰起头。</p>
热烈的气氛四处洋溢, 身旁都在拥抱亲吻，他们一点儿都不显得突兀。</p>
今晚有雪, 飘落下来的雪花纷纷扬扬, 一点点融化进温柔细致的亲吻里。</p>
小小的酸水扑腾一下也就没了，林竹被钟杳护着, 身上暖烘烘的，想了想他口中的那个小孩子，心里一点点软下来。</p>
那个年纪, 不得不挣扎在那种生活里……他知道是个什么滋味。</p>
一点儿都不好受。</p>
还不知道人家是谁, 就把人家第一好的朋友抢走了。林竹悄悄生出点儿歉疚, 仰头：“哥, 那你跟我说了——没关系吗？”</p>
钟杳屈指敲他脑袋：“你又不是别人，不算违规。”</p>
林竹微微一怔，迎上钟杳含笑的视线，胸口转眼泛开暖意。</p>
林竹彻底放松下来，靠在钟杳身上：“哥，那你到现在还年年给他汇钱吗？和他还有联系吗？我也想见见他……”</p>
“钱一直在汇，我也年年给他写信——不过很早就没有联系了。”</p>
钟杳一笑，摇摇头：“他只在第一年给我回了封信，后来就再没回信了。”</p>
林竹愕然抬头。</p>
钟杳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想他可能是出去闯生活了，可能去跟着跑剧组走南闯北了，也可能是被爸妈接走了，不住在那儿了……”</p>
林竹看着他，迟疑：“可是哥你还……一直寄钱——”</p>
钟杳低头，轻轻笑了笑。</p>
钟杳点点头：“万一什么时候他用得上，会知道回到那儿去拿的。”</p>
林竹怔怔望着钟杳，心跳难以抑制地越来越快。</p>
钟杳说起写信，忽然让他有了个……堪称疯狂的念头。</p>
林竹张了张口，艰难地找到自己的声音：“可是——可是哥，他说不定已经长大了，说不定已经——已经不需要钱了……”</p>
钟杳摆摆手：“没关系，那笔钱对我来说不算是大数目。他跟我说除了那里他哪儿也回不去，也没人会管他，我怕他真有需要的时候没处找人帮忙。”</p>
钟杳：“你不知道，那个孩子太寂寞了。”</p>
钟杳笑笑，胡噜一把林竹的脑袋：“我就想，这些年里万一他在外面过的不开心，遇到什么难过的事，回去看到他天下第一好的朋友还记着他……会不会日子就没那么难过了？”</p>
林竹怔怔站在原地，胸口疼得说不出话。</p>
他是不是——</p>
是不是把某一段记忆，不小心给弄丢了？</p>
“我想——哪怕只有一个朋友，也是好的。有一点儿亮光，再暗的日子也没那么难了。”</p>
钟杳看着林竹，想起自己临走时那一捧野金钱花，瞳色愈暖，轻轻亲了下经纪人的头发。</p>
钟杳拢着他抬头，视线落进夜幕里：“可要是这件事被媒体爆出去，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一定也会知道——我们认识的时候他身边什么人都没有，我这个唯一的朋友，至少一定不能背叛跟他的约定……”</p>
林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慢慢攥起拳。</p>
钟杳说的究竟是不是他？</p>
他被带走前后的那几年里，到底还发生了什么？</p>
他到底……错过了多重要的事？</p>
林竹嗓音有点发哑，艰难道：“哥，能告诉我——你汇钱的地址吗？”</p>
“要帮我汇吗？”</p>
钟杳微讶，仔细想了想，无奈摇头：“那家福利院中间搬了好几次家，我记着地址，一时半会儿也背不出来了……等回去我翻翻？”</p>
林竹呼吸稍稍顺畅了一点儿，轻轻呼了口气，点头。</p>
钟杳的气息暖融安稳，隔着衣料透过来，依然环拢着他。</p>
不论是不是……</p>
林竹闭上眼睛，悄悄收紧手臂。</p>
不论是不是，他们这一次一定不会错过了。</p>
第一声烟花炸响，漆黑的夜幕忽然被照得璨亮。林竹本能抬头，更多的烟花接连炸开，盛放在早已等候许久的穹幕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