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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钟杳的家！</p>
林竹整个笋瞬间熟透，心跳砰砰撞着胸膛。被工作状态压下去的紧张全面回归席卷身体，扯着毯子蒙到鼻尖，拨浪鼓状用力摇头。</p>
钟杳等了一阵不见他回话，抬头在后视镜里瞄了一眼，稍侧回身，泛起些笑意：“不介意？”</p>
林竹点头点头点头。</p>
钟杳颔首，汽车平稳启动，出了灿星的总部，驶上主路。</p>
林竹靠在后座上，及时忍住了想要跳下车去跑上几圈的冲动，飞快扬起唇角，抄起手机给林松发了一串更大的红包。</p>
总裁办公室。</p>
不能叫笋叫竹子：哥哥哥哥哥哥！你真是我亲哥！</p>
不能叫笋叫竹子：[转账消息]</p>
不能叫笋叫竹子：[转账消息]</p>
不能叫笋叫竹子：[转账消息]</p>
不能叫笋叫竹子：~(～o￣▽￣)～o o～(＿△＿o～)~</p>
林松：……</p>
林松挑出几份需要出差处理的公务，放在桌上陷入了沉思。</p>
全然不知道兄长遭受的煎熬，林竹高高兴兴捧着手机脑内翻滚，点点戳戳给大哥发着消息。</p>
敲下几行字，侧里忽然冲出一辆黑车违规变道，引起一串急刹，刺耳的喇叭声转眼在车流里响成一片。</p>
钟杳及时减速平稳避过，强烈的眩晕却还是如期而至地自林竹脑海里涌起来。</p>
林竹堪堪咽下闷哼，闭了闭眼睛，还是放下手机，尽量放松身体精神，悄悄把毯子往上拉了拉。</p>
读心并不是没有副作用的。</p>
无论什么人，得到一项特殊能力的体验时，都会想办法去强化它——可林竹却恰好相反。</p>
这是一项他没办法主动关闭的能力。</p>
只要看到眼睛，就能接收到信息，即使有眼镜之类的遮挡物也一样。人少的状态还要好些，人多时对他无异于被音量调到顶级的电视包围，爆炸的信息流一次性涌入脑海，会导致明显的头痛和眩晕。</p>
林竹经过调整和尝试，已经能让这样的副作用减少到足够忍耐的程度。但每次这样大规模读心之后，他依然需要一段缓冲期，来把眩晕缓解过去。</p>
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其实已经足够好了。</p>
毛毯暖融地裹着身体，林竹悄悄睁开眼睛，想看看钟杳，眩晕却又如影随形涌起。</p>
林竹无声叹了口气，妥协地闭好眼睛，尽力在脑海里开辟出一片蓝天白云绿草清湖，规规矩矩地打起了瞌睡。</p>
……</p>
昏昏沉沉间，他似乎做了个梦。</p>
托读心的副作用，他的梦境通常古怪离奇。说不定白天不小心读了哪个人的潜意识，夜里就会化成跌宕起伏的梦境，让他狠狠过瘾地体会一把不同身份的生活。</p>
但这一次的梦是他的。</p>
大概是十多年前的事了。</p>
五岁那年，林家小少爷被家里人不慎弄丢，又在人贩子和孤儿院中辗转流离了几次。在被最后一个孤儿院收养时，因为长得尤其好，孤儿院又离一个影视基地不远，曾经一度被院长推出去当群演挣了两年钱。</p>
要当群演就不能太瘦太弱，他的伙食因此有所好转，却也只能稍微将脸颊喂出些小孩子的圆润。</p>
十二岁的男孩子，看上去不过十岁出头。虽然瘦弱，却毕竟太过清秀亮眼，恰好能当不少影视片里的儿童特演。</p>
特演比群演要厉害，那时候的群演只能有三十五块钱，特演一天能拿六十。</p>
各种片场跑下来，群演替身打杂妆效什么都干过，他一共跑了四百五十三天。</p>
这个数字林竹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小小的少年很是记仇，在被哭成泪人的父母紧紧搂在怀里，要带他回家的时候，还翻出了个破破烂烂的小本本，指着上面画的正字要院长还钱。</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