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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p>

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p>

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 但仍有人仰望星空。</p>

——王尔德</p>

*</p>

第二天早上跑操, 陈声前所未有的积极。</p>

天冷了, 众人起床都有难度, 他亦不例外。可这天早上, 闹钟一响, 他就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p>

穿衣,洗漱,出门跑操, 宛若打了鸡血。</p>

七点跑操,他六点四十五就抵达操场,站在往常的位置等待众人, 频频看表。</p>

空气里弥漫着薄雾, 好半天才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踩着点来跑操。</p>

路知意是六点五十七分到的。</p>

穿过薄雾, 一身白色运动服, 短发依然很扎眼, 但似乎比刚来学校时长了一点。</p>

苏洋就走在她旁边。</p>

陈声下意识去看她脚下, 顿时一愣。</p>

她依然穿着那双黑色帆布鞋……</p>

???</p>

新鞋呢???</p>

他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p>

不是买了双新鞋吗?</p>

为什么不穿?</p>

这么冷的天, 留着那鞋子回家过年?</p>

他有十万个为什么, 就差没冲上去摇着她的小身板,咆哮着质问她了。</p>

可不成,他不是没脑子的人, 费尽千辛万苦, 找那么多人配合演出,不就为了保留她那点昂贵的自尊心?</p>

这么上去一问,前功尽弃。</p>

陈声黑了脸,心里很不爽。</p>

众人零零散散走到他面前,站定,缩着脖子,在冷风里瑟瑟发抖。</p>

武成宇哀嚎:“师兄啊,大冬天的还跑操,学校不人道啊!”</p>

一旁的李睿跟着吐槽:“我听说隔壁体育学院的也没这么严格,哪像我们,一周七天风雨无阻。也不知道开个飞机练跑步干什么,出事了,难不成从三千米高空跑步逃生?”</p>

李睿很可怜。</p>

但可怜的不是他不知道他的师兄心情不爽,而是他不知道他的师兄心情不爽,还上赶着撞枪眼。</p>

陈声站在那,一身黑色运动服,面无表情盯着他。</p>

“第一,我国民用航空飞机的飞行高度,在七千米到一万两千米之间。你要想在三千米开辟你的独家航线,可以,先问问鸟类同不同意。”</p>

“……”</p>

“第二,没有良好的体能,无法胜任长时间的飞行工作。从北京到洛杉矶,十二小时的航程,你打算躺着开?”</p>

李睿干笑两声,“师兄你别理我,我就随便说说……”</p>

武成宇瑟瑟发抖,凑到一旁的路知意耳边,“师兄好可怕。”</p>

路知意看陈声一眼,也觉得他今天似乎心情欠佳,遂对武成宇说:“陈师兄是小心眼子,你今天好好锻炼,免得他罚你下蹲。”</p>

武成宇体能不好,又爱偷懒,总被陈声逮住,稍不留神,下蹲伺候。</p>

他心有余悸点点头。</p>

陈声简直气炸了。</p>

他离得又不远,那高原红以为他听不见他们说话???</p>

忍了又忍,他冷冷地剜她一眼。</p>

“开始热身。”</p>

众人一个个跑过他面前。</p>

轮到路知意时,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她:“天这么冷,穿这鞋,不冻脚?”</p>

路知意:“还好。”</p>

头也不回跑前面去了。</p>

陈声又忍了忍,轮到她第二圈经过面前时,又问:“底都快磨破了吧?真打算当众磨穿它?”</p>

路知意皱眉,瞥他一眼,“那又怎么样?”</p>

第三圈,她大老远跑过来,就看见他有话要说的模样。</p>

果不其然,跑近了,他又凑过来。</p>

“路知意,你怎么这么恋旧?鞋子鞋子,买来就是穿个舒服的啊。底都磨成这样了,你——”</p>

你怎么就是不穿新鞋呢?</p>

话到嘴边,他咽了下去,“你怎么就不知道换一双新的呢?”</p>

路知意停了下来,对上他的视线,“你有完没完?”</p>

陈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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