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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黑了心的，老爷生辰那天做出妖来，让老爷太太难看，也不知是哪个教的。”</p>
“什么哪个教的，人家还用教？也不想想，人家的娘是做什么的！”</p>
“也是，这我倒是忘了，也只有窑子里的窑姐儿，才能生出这样不知孝道，天打雷劈的下流种子来！”</p>
当司琪满怀愤懑穿堂过户坐车到了东路院仪门前下车后，刚穿过垂花门，北拐进假山小道，就听到一阵阵粗言秽语迎面而来。</p>
难听刺耳，令人咋舌。</p>
假山后阴凉处，两个四十来岁的婆子各坐于一石上，对着耳房小门一唱一和的骂的正起劲儿。</p>
看到司琪后，两人却忙起身迎上前，赔笑道：“姑娘怎么来了，寻你姥姥……</p>
哟，姑娘这是怎么了？”</p>
两人近前，才发现司琪红肿的眼睛。</p>
司琪吸了口气，咬牙道：“我今儿是来骂人的，我叔叔婶婶在府上服侍伺候了半辈子，结果这会儿子给人撵到庄子上去种田，忒狠心了些。</p>
我刚刚才知道，他们是被奸人给陷害的。</p>
今儿我也顾不得尊卑了，必得好好骂那奸人一骂！</p>
两位姐姐，可让我进不让我进？”</p>
那两个婆子岂有不让的道理，其中一个姓夏的婆子，高声笑道：“姑娘说笑了，什么尊卑啊？</p>
姑娘虽和我们一样是奴婢出身，可也是地地道道的家生子。</p>
从根儿子上来说，那是清清白白。</p>
可那位算哪个牌位上的？</p>
也配一个尊？</p>
进，只管进！</p>
想怎么骂就怎么骂，痛快了才行！</p>
要不，我陪你进去？”</p>
司琪忙摇头道：“不用不用，有你们在，我不好张口。</p>
两位姐姐，要不稍微走远点？”</p>
两个婆子闻言笑了起来，夏婆子道：“姑娘还和我们外道，我们都是你姥姥手下多少年的陈人了。</p>
还没你的时候，我们就跟着你姥姥了。”</p>
另一个婆子见司琪脸色不好，忙赔笑道：“姑娘脸皮薄，也是有的。不比里面那个，我们骂的嗓子都快冒烟儿了，倒是连个屁都不敢放！</p>
这样的人，也配做主子？</p>
呸！</p>
走罢走罢，我们去喝口茶润润嗓子。”</p>
说罢，拉着夏婆子转出去了，还嘱咐司琪不要急。</p>
等两人身影消失在假山后，司琪看了眼面前静谧的耳房，深吸了口气，往前而去。</p>
“咚咚咚。”</p>
她轻轻叩响木门。</p>
“进来。”</p>
一道平淡的声音传来，司琪心里忽地一跳。</p>
竟有人答应？</p>
这倒也罢，在她意料中，纵然有人吱声，也应该是奄奄一息中带着悲愤欲绝……</p>
可她从这道声音里，却听不出这些。</p>
平静无澜。</p>
这怎么可能？</p>
纳罕在心中一闪而过，司琪推门而入，看见的，是一道侧向门而立的身影。</p>
虽看起来清瘦，但腰背挺直如松。</p>
司琪进来后，贾琮才将将收笔，转头对司琪点点头，又用湿布帕净了净手后，方侧过身来，看着司琪道：“是二姐姐让你来的？”</p>
司琪的身量要比贾琮高一些，也壮一些。</p>
就是论实际地位，司琪也要比此刻的贾琮高不知多少。</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