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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鞅心中明白,秦王给出这个考验的大致标准,就是在对方出行的这几日时间之内,将诸多杂事全部顺利应付过去。</p>
这对于一般人来说,自然是无法承担的。</p>
毕竟是一国之事,哪怕早做了安排,每日之中依旧会有大批繁杂的政令需要处理。</p>
普通士子看到那些政令,只怕是早都变得头大了。</p>
但卫鞅不同,他在公叔痤门下的时候,就已经熟悉了基本的政务处理流程,做起来可以说是得心应手。</p>
而这一次六国会盟的“意外”,对卫鞅而言,非但不是什么负担,反而是一次难得的稳固地位的机会……</p>
他心中得计,对景监和子岸二人告诫一番,然后才匆匆赶往政事堂。</p>
卫鞅是最后一个赶到政事堂的人。</p>
进门之后,他便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疑惑问道:</p>
“不知太师与诸位大人深夜召集,是有何要事?”</p>
甘龙老成,只拄着拐杖,冷哼一声,没有说话。</p>
中大夫杜挚心领神会,立即站起来,指着卫鞅大骂道:</p>
“卫鞅,秦国都已身陷险境了,你竟然还毫不知情。你这个左庶长是怎么当的?”</p>
左庶长的官职比中大夫要高出很多,但自从卫鞅被任命为左庶长以来,身为中大夫的杜挚见到卫鞅,从来都是冷着脸,没有表现出丝毫下级官员见到上级的尊敬。</p>
卫鞅对此貌似也已经习以为常了,依旧表情淡然。</p>
“却不知是何险境?难道是秦国边境有变?”</p>
他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微微变了变。</p>
不过,看上去明显就是为了配合语气而故意做出来的变化……</p>
左庶长要装不懂,别人却不能由着他这么演戏。</p>
长史公孙贾冷着脸道:“左庶长究竟是真的不知,还是故作不知?”</p>
卫鞅恭敬拱手道:“鞅确实不知,还望长史告我。”</p>
公孙贾自然不信:“今日,六国会盟、共议分秦之事,已在栎阳城传得沸沸扬扬,左庶长难道都没有听闻么?”</p>
卫鞅微微一愣道:“六国会盟之事,不是前几日便已经得知了么?君上为此还做了详尽的谋划和安排。”</p>
“上次是会盟,这次是分秦!”公孙贾没好气地说:“外面传闻言之凿凿,说六国欲意出兵攻秦,而后瓜分!”</p>
“竟有这等事?”卫鞅依旧装作不知:“我午间还去牛家店吃了碗羊杂碎,坐了小半日,都未曾听到有如此传闻啊!”</p>
“这不可能?”杜挚觉得此人太国赖皮,死不认罪,气得两眼直冒火星。</p>
卫鞅却是极有礼貌地长躬道:“中大夫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街上打探情况,若是真能听到有此传闻,卫鞅甘愿受罚!”</p>
卫鞅说完,政事堂中众臣便全都立即愣住。</p>
他们的消息来源,要么就是自己的家将在其他城市听到的,要么就是有外国行商主动贿赂并且告知的。</p>
简单地说就是,这些消息全都来路不正……</p>
杜挚从家将中听到这见事情,立即就跑去面见自家老师,然后得知太师和长史都听闻了这个消息。</p>
一众老臣也没来得及去街上打探情况,便下意识认为这个消息早已传得风风雨雨了。</p>
现在听左庶长这么一说,这些老狐狸才突然反应过来:</p>
貌似今日一整天,城中百姓的生活并未受到丝毫影响啊!</p>
所谓的传得满城风雨,其实仅仅只是他们这些贵族老臣知道了而已!</p>
几人一时全都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