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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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 C市渐渐有了夏天的炙热, 听说霍丁霖和方敏君要订婚了。</p>
霍家的没落并没有影响到霍丁霖家里, 他们家属于公务员家庭, 因此这场订婚典礼赵秀女士非常高兴。</p>
贝瑶高烧慢慢退了下去，有些惆怅：“敏敏最后还是没有和陈英骐在一起, 她明明没有多喜欢的霍丁霖的, 为什么要和他订婚？”</p>
按理说，作为多年的邻居和从小到大的玩伴, 贝瑶家应该去。</p>
可裴川是个很谨慎的人，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让她出门。</p>
“你身体还没好，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她好不好？”</p>
贝瑶点点头, 她知道现在形势很严峻，自然不会反对。裴川要承受的压力已经很大了。</p>
然而六月的一个傍晚, 裴川收到了一条短信。</p>
【小川, 妈妈可不可以见你最后一面？】</p>
竟然是阔别已久的蒋文娟。</p>
裴川沉默良久, 贝瑶已经睡着了，他在她额上轻轻吻了吻，穿上衣服出了门。</p>
C市傍晚，没有漂亮华丽的霓虹, 只有昏暗老旧的路灯。</p>
裴川对于蒋文娟的记忆, 最后停留在初中那年她说去出差,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p>
不管是裴浩斌出事、裴川入狱, 还是后来裴川结婚, 他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唯一的联系，是她交给裴浩斌的那张卡。</p>
蒋文娟坐在湖边公园的木椅上。</p>
裴川走过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她。比起曾经围着围裙做饭的蒋文娟，她现在看起来很高雅，头发染过烫过，穿着打扮也很不错。</p>
看到他来，蒋文娟怔了怔。</p>
多少年了？</p>
从裴川四岁被斩断腿到现在，她记忆里的儿子越来越模糊，直到今天看见高大挺拔的男人，蒋文娟突然有些心酸。</p>
裴川说：“有什么事？”</p>
他说不上恨蒋文娟，她十月怀胎生下了他，也曾一度为了他的腿心理崩溃，为他做饭洗衣洗澡。离开他之前，她都算不上一个坏母亲，蒋文娟只是没那么坚强罢了。</p>
蒋文娟怔怔看着他，良久才低下头：“没什么事，回了C市，想看看你。”</p>
裴川表情未变：“你现在看到了，没事我就走了。”</p>
他说完转身就走，蒋文娟或许没有想到自己当年还懂事听话的儿子会这么无情，情不自禁追了几步：“小川！”</p>
裴川回头。</p>
蒋文娟捂住嘴，眼里有泪光：“瑶瑶对你好吗？”</p>
裴川看了她一眼：“很好。”</p>
“这就好……这就好……”蒋文娟似哭似笑，语气哽咽。</p>
裴川没说话，许久他转身，继续往回走。</p>
裴川轻轻皱了皱眉，这趟他出来，其实是用自己做“诱饵”的，裴川比姜华琼更清楚，穷途末路的霍旭会不择手段。</p>
他个人不比姜华琼和霍旭有那么大的财力，纵然头脑聪明，可人家是长久的财富积累。</p>
霍旭说不定早就知道他和贝瑶在哪里了，可是至今没有出手。</p>
多半是忌惮姜华琼，于是也藏得严严实实，蒋文娟多年没和自己联系，现在突然说要见他，裴川下意识就想到了是霍旭的阴谋。</p>
霍旭活着一天，没人比裴川还有危机感。因此他宁愿冒险出来一次，哪怕霍旭对他下手，也比对贝瑶下手强。</p>
可是蒋文娟什么也没做，到了现在，也没有看到霍旭的人。</p>
六月的夜风有些凉意，在裴川转身的时候，他听到了背后的水花声。</p>
裴川回头。</p>
方才蒋文娟站的地方空无一人，裴川大步走过去。</p>
湖面一个女人几乎快被湖水淹没了顶。原来这就是蒋文娟说的最后一面……</p>
那年给他讲过故事，为他掉过许多眼泪的母亲。</p>
裴川心有一瞬冰凉，他并不会游泳，下一刻他反应过来：“出来救人！”</p>
两三个黑衣服的男人赶紧从隐蔽处出来，一个跳下水去救蒋文娟。</p>
很快蒋文娟被救了上来，她拼命咳嗽，眼泪却不停地流。</p>
裴川站在原地，半晌走过去，他低头：“为什么跳湖？”</p>
蒋文娟呜咽不成声:“我对不起你。”</p>
裴川皱了皱眉。</p>
蒋文娟别的却不肯说了。</p>
裴川心中有不太好的感觉，吩咐道：“送她去医院。”</p>
